喬晚問出這句，宋津南沒有應(yīng)聲。
    車子疾駛，穿過一條條街道。
    在他沉默那刻，喬晚就知道了答案。
    只要不離婚，她的日子將會更難過。
    她早就餓了，本想下車找個餐館吃點(diǎn)東西，卻因?yàn)樘崞鹑~笙觸到了宋津南的逆鱗，只能坐到九合苑才下車。
    冰箱空了，僅剩的兩個雞蛋被她做了早餐。
    她不想出門，在手機(jī)上點(diǎn)了一份鹵肉飯。
    自從上次在江城人民醫(yī)院復(fù)查完結(jié)節(jié)，她對飲食沒有那么苛刻了。
    好在這陣子也沒怎么長肉。
    換做以往，她會問宋津要不要來一份，這次直接無視。
    宋津南進(jìn)書房之后沒再出來，她把陽臺上晾的衣服收了，這次只收了自己的。
    在此之前，她總會把宋津南的衣服熨燙好，按照款式放進(jìn)衣帽間。
    吃著送來的外賣，喝著滾燙的果茶，她覺得一個人的生活也挺不錯。
    不用對著那張相看兩厭的臉，不用小心翼翼照顧某人的情緒。
    “母親到樓下了，你和我下去接一下。”
    不知何時，宋津南已站到她身后。
    “啊？！”
    喬晚一臉驚詫，白知柔怎么又來江城了！
    如今宋家暗潮紛涌，看似都有各自的小算盤，真到撕破臉的時候，宋璟和宋明之肯定會聯(lián)手爭家產(chǎn)，宋津南則孤家寡人一個。
    白知柔這次回來，不用說也是為了幫宋津南。
    宋津南急著下樓，她穿的是紫色家居服，沒來得及換衣服，出門前拿起件大衣裹身上。
    見到白知柔時，她已經(jīng)從車上下來，妝容精致，渾身珠光寶氣，與此時躺在ICU里的宋老爺子天壤之別。
    明明可以自己上樓，偏偏要折騰她和宋津南下樓去接！
    喬晚心里一百個不樂意，還是違心喊了句“母親”。
    白知柔不耐煩地“嗯”了聲，目光落在她小腹上，“那些保胎藥每天都在喝嗎？”
    “喝了幾天，我下面就——”喬晚主動對上白知柔蔑視的眼神，“見紅了。”
    不明就里的宋津南，沒想到喬晚會說這個，故意咳了聲，示意她馬上閉嘴。
    白知柔很快淡定下來，苛責(zé)地問，“你的意思是吃了我送的保胎藥，孩子流掉了？”
    “自從吃了您的中藥，我已經(jīng)見紅好幾天了，比月經(jīng)量多得不是一星半點(diǎn)。”
    喬晚目光犀利，冷眼望定白知柔。
    “津南是我唯一的兒子，你懷了津南的孩子，我高興還來不及，難道還會存心害你？”
    白知柔說著說著底氣明顯不足，“老爺子沒有幾年的好日子了，名下財產(chǎn)還沒進(jìn)行分割，我們多個孩子多份籌碼。我有多想不開，會害自己的親孫子親孫女？”
    “您沒必要這樣激動，我只是在陳述事實(shí)。”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電梯間。
    她沒有吵架的欲望，只想告訴白知柔別把她當(dāng)傻子。
    一直沉默的宋津南手中已多了支煙，打火機(jī)就在掌心，卻沒有點(diǎn)燃。
    “津南，葉笙馬上就要回國接手‘華意’，你趕緊把離婚手續(xù)辦了。”
    白知柔怕宋津南追問那些中藥，忙挑起另一個話題。
    “你送的中藥到底是保胎的，還是墮胎的？”宋津南眸底涌著一簇火光，沒有就此翻篇的打算。
    “她懷疑我就算了，你也懷疑我？我是你親媽，我會算計你的孩子？”
    白知柔腦子很清醒，就算把證據(jù)甩她臉上，這事兒也不能認(rèn)。
    否則，宋津南會恨她一輩子。
    “津南，我們母子相依為命多年，我最后悔的就是這輩子只生了你一個。如果多生一個，也不至于讓你在宋家無依無靠，單打獨(dú)斗。聽到喬晚懷孕的消息，我每天做夢都在笑。”
    “那些藥還在客廳，我馬上找個鑒定機(jī)構(gòu)化驗(yàn)。”
    宋津南根本不吃她這一套，沉著臉準(zhǔn)備上樓。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和我掰扯這個！”白知柔疾步追過去，“我已經(jīng)得到確切的消息，宋世釗早就寫好了遺囑！一半股權(quán)留個宋璟，一半由你和老二，老三平分。宋氏第一執(zhí)行總裁也是宋璟！”
    宋津南愣住。
    抬手把煙點(diǎn)著，狠狠抽了幾口。
    正如白知柔所說，宋世釗雖然讓他認(rèn)祖歸宗，但看重的是長子嫡孫。
    宋璟只比他小兩歲，有個好腦子卻仗著宋世釗的寵溺惹是生非。
    入職宋氏就是部門經(jīng)理，而他則被宋世釗安排從最底層的業(yè)務(wù)員做起。
    宋璟現(xiàn)在與他一樣，都是副總。
    他在外面玩歸玩，但工作時間矜矜業(yè)業(yè)，加班加點(diǎn)是常態(tài)。
    然而，三世祖宋璟每周去公司兩次就很不容易了。
    就算去了也是應(yīng)個景，找個漂亮的前臺或秘書聊騷。
    宋家老三宋明之有野心，工作能力卻連宋氏的中層領(lǐng)導(dǎo)都不如，也入不了宋世釗的眼。
    這幾年，宋世釗只做掛名總裁，一直是宋津南帶著員工在生意場廝殺。
    但，縱使他工作再出色，在宋世釗眼里，連宋璟那種糊不上墻的爛泥都不如。
    白知柔最會察言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