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下城人對咱們執(zhí)法官出手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馬可斯終于有些嗓音干澀地開了口。
    他注視向格雷森的那一雙眼眸當(dāng)中正在散發(fā)著無助。
    馬可斯的語氣也在流露著需要幫助。
    “兩個(gè)格斗技巧讓人難以置信的小丫頭，打敗了包括我在內(nèi)的十七名執(zhí)法官。”
    他低聲說著：“沒有其他的底城人插手幫忙，就她們兩個(gè)，我們不堪一擊……”
    格雷森沒有回應(yīng)。
    馬可斯于是繼續(xù)著他的聲音：“底城人搶走了我們的一切，讓我們身披零碎的布條，無地自容地跑了回來。”
    無顏面對格雷森的視線，馬可斯微微垂下了頭。
    他目光略顯發(fā)直，盯著插入地面中的金屬欄桿說道：“再有十幾分鐘就到了集合時(shí)間，我將重新帶領(lǐng)一百人的隊(duì)伍去往下城，上面的命令是消滅一切反抗者。”
    輕微而又帶有顫抖的吸氣聲緩緩響起。
    格雷森的胸口緩緩鼓起而又落下，她終于開了口。
    “為什么……”
    沒有預(yù)料中的斥責(zé)和怒其不爭，格雷森的語氣十分平靜：“馬可斯，是因?yàn)槟愕母甙撩矗俊?
    “我……”
    馬可斯無言以對，他總不能說是因?yàn)樽约菏苜V了。
    而格雷森也并未期待馬可斯的回答。
    她無力地輕輕嘆息：“馬可斯，爭端一旦被挑起來，就會沒完沒了。”
    格雷森注視著藏不住無措的馬可斯，她的語氣終于出現(xiàn)了悲傷：“你看，因?yàn)槟愕囊灰夤滦校瑏脤е话倜麩o辜的同伴去那邊送死。”
    “馬可斯！”
    格雷森目不忍睹地閉上了雙眼：“你……有想過那些人的安危，有想過那些人的家庭么？所有人，都要為你的固執(zhí)和沖動(dòng)買單！”
    “這……不！”
    馬可斯失措地上前一步。
    他抬起右手用力握緊了欄桿，他急聲向格雷森反駁：“我們?nèi)蔽溲b！議會批準(zhǔn)了我們使用重火力！面對手無寸鐵的下城人！我們這一百人就是堅(jiān)固的堡壘！！”
    “不……”
    格雷森睜開雙眼并搖了搖頭。
    她傷心著進(jìn)行提點(diǎn)：“你看到了，我和范德爾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cuò)，所以我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情報(bào)。”
    “知道嗎？底城人并不是沒有武器，他們有！”
    格雷森沉聲低喝：“馬可斯！抬起頭看著我！”
    待對方聽令對視過來，她凝聲說道：“記好我接下來的話！那或許會有微弱的可能而救下你們！”
    “您……請說！”馬可斯的聲音略顯顫抖。
    “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殺戮！”
    格雷森無比嚴(yán)肅地說道：“當(dāng)初，范德爾只是集結(jié)了黑巷的人，他們手無寸鐵地去沖擊橋梁！是！我們勝了！但為什么當(dāng)時(shí)沒有人命令我們繼續(xù)追擊下去？！”
    不等馬可斯詢問，格雷森便直接自問自答：“是因?yàn)槟切捊鹉芯簦　?
    她站起了身子。
    緩步走到欄桿當(dāng)前，格雷森隔著欄桿向馬可斯警告：“中層的那些煉金男爵并沒有參與那場爭端！當(dāng)初的他們只是打算坐收戰(zhàn)果！”
    “范德爾勝利了，煉金男爵將會像鬣狗一般沖出底城吞噬利益！”
    “如果范德爾失敗了！但他們那些煉金男爵卻什么都沒有損失！”
    “他們的勢力仍舊完好！他們?nèi)耘f掌握著可以自保的武器！讓人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jià)才能拿下他們！”
    將手伸出欄桿捏住了馬可斯的肩膀。
    格雷森的聲音變得低沉：“他們的男爵稱謂雖然都是自稱！但他們的風(fēng)格和我們這里的貴族們一樣！如果有人動(dòng)了他們的利益！那就要面對他們的殘酷打擊！”
    “所以記住！千萬不要惹到他們！”
    “可……”
    馬可斯更加惶惶不安：“可我該怎么做？！”
    “盡量避免殺戮！”
    格雷森放低聲音：“一旦在底城引發(fā)大范圍的殺戮，那些煉金男爵們一定會坐不住的！”
    她凝重教誨道：“這次不是底城人沖橋！而是我們帶人入侵！這已經(jīng)觸及了那些煉金男爵們的利益！”
    說到這里，格雷森卻突然嘆息了一聲。
    她收回手并無力地后退了一步，又搖著頭哀嘆：“可我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怎……怎么？”馬可斯迷茫。
    聞言，格雷森重新看向了對方，她仿佛像是在看著一位犧牲同僚的遺體。
    直到將馬可斯看得膽寒，格雷森這才無力地說道：“因?yàn)槭虑楦静粫苣闼瓶亍?
    “馬可斯，你沒有面對過戰(zhàn)爭。”
    “一旦踏入那種氛圍，人的情緒是會在壓迫之下產(chǎn)生失控的！”
    一邊倒退著回去床邊，格雷森一邊絕望著說道：“就算你得到了我的提醒而盡量克制自己，但其他人卻不會。”
    “任何一個(gè)小小的刺激，都會讓你的那些同僚們失控開火，沒有人會聽你的命令！或者說，他們聽不到。”
    嘭！
    身子癱軟著坐回床上，格雷森用雙手撐住了垂下的額頭。
    “戰(zhàn)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