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生命不可能在謊言中開出燦爛的花朵。(1/2)
為什么呢?
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少年其實并未感到不可思議,若是非要得出結論,反而有種“啊,果然瞞不過去么”的舒暢感。
他并非是懷疑那系統的能力,那系統能夠做到許多超出常理范疇的事情,那么消除一個人的部分記憶,想來也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在卸載系統的那一瞬間,神宮寺月就已經想過那種可能性了。
然而,當事人不記得他,不代表他做過的那些事就消失了。
哪怕他有許許多多想要忘記的事兒,總會有人替他記得。
記得神宮寺月。
是個奪走無數人幸福的渣男,這件事。
……
……
秋風順著窗戶送入學生會室,兩邊潔白的窗簾迎風而起,眼前是少女溫和的笑。
時間仿佛化成一種粘稠的液體,失去了它本該具有的特性,將少年包裹其中。
過了多久?
一秒?兩秒?
還是一分鐘?兩分鐘?
“茶要涼了哦。”
原本裹在身上的時間液體,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精致的茶杯微微顫抖,褐色的透明茶液在杯中晃動,少年察覺到真正晃動的是他的手,故作鎮定地將杯子放回到茶幾上。
“喔……喔,失憶啊,這還真是叫人驚訝。”
“誰說不是呢。
“說起來也是怪事,我既沒有遺忘課本上的知識,也沒有忘記身邊的親友。
“幼稚園時期我最喜歡的老師,小學時在鋼琴大賽中獲獎,初中因戀愛電影哭得一塌糊涂。
“我都不曾忘記,每個片段都牢牢記在心中,成為星野森星乃的一部分。”
她平靜地訴說著什么,面對神宮寺月這個相識不久的人。
“看來星野森會長的記性應當很好。”神宮寺月只得如此附和。
“沒錯,我記性很好。”
少女的篤定,換來了少年的沉默。
“可偏偏,我周圍的人都在說叫我一頭霧水的事兒,都是些連我自己都記不清的事兒,一個個的,煞有其事般。”
“………”
“你能曉得我的心情,唔……是呢。
“就像是在氣溫超過40度的大熱天,滿頭大汗的將波子汽水的彈珠按下,按捺心情等了幾秒后想一口灌下來個透心涼,卻發現是個空瓶,差不多就是那樣的感覺。”
星野森星乃微微低下螓首,雙手不自覺地平撫著蓋著大腿的裙擺,沉默的學生會室發出布料摩挲的響動。
“神宮寺同學,我啊,感覺自己身上似乎缺了一塊至關重要的拼圖。”
拼圖……么。
神宮寺月在心中苦笑。
他已經確定,星野森星乃一定是聽了許多關于自己與她之間的傳聞,倘若只是空穴來風也就算了,可他們曾數次一起去學校食堂吃飯。
當然,僅僅這樣無法證明兩人是在交往,可這大家都知道的事兒,偏偏只有身為當事人的星野森星乃沒有這段記憶,再怎么解釋都說不通。
神宮寺月知曉這其中的緣由,可他無法做個誠實的人,無法將這之中的真相全盤托出。
“我這人,是不將心頭的謎題弄個水落石出,便茶飯難思的性子。”
神宮寺月沉默許久,想了想道:“要不去推理社尋求幫助。”
星野森星乃無視少年這顯而易見的裝傻,直截了當地問道:“神宮寺同學有什么頭緒么?”
“我一介高中生,想要認識這方面的醫生比較困難。”
“我想找的不是醫生。”
“那?”
“非要說的話,是證人……或者說,犯人。”
“……我可不是偵探。”
“真是可惜。”
“確實可惜。”
這寂靜的氣氛,叫神宮寺月坐立難安,他無奈只得拿起桌上的資料,一張張翻看起來,上面是學校所有社團的介紹。
“噯,神宮寺同學,電視劇呀漫畫什么的,里邊兒不都有這么一種理論。
“倘若某個人對于自己來說是個過于特殊的存在,經歷太多悲傷的事兒,一旦遭受的打擊過大,就會將那個人忘得一干二凈。”
神宮寺月默然翻閱資料:“撒……我也不是很清楚,難道不是會長你的妄想么?”
“哦呀?神宮寺同學的意思是,我對傳聞中的那位同學喜歡到會產生妄想的程度?”
“誰都沒說‘喜歡’這詞。”
“因為我一般不討厭他人,時刻保持一顆自省謙遜的心,難以想象自己會討厭一個人到想要刪除記憶的程度。
“不過也是呢,倘若有永澤那樣的人,我或許會真討厭他。”
“我倒是挺喜歡他的。”
星野森星乃淺淺地勾起嘴角:“我和神宮寺同學果然合不來。”
“我倒是挺想和會長這樣的美少女打好關系的。”
星野森星乃端起茶壺,為神宮寺月的杯子中的茶水蓄滿。
“謝謝。”
“神宮寺同學,你知道這么一句話?”
“請。”
“生命不可能在謊言中開出燦爛的花朵。”
“海因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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