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無題(1/2)
李妍彤說到這,停頓了下來,低頭慢慢的喝著茶,像是在緬懷,又像只是說累了,稍作休息。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自然誰也猜不透她此時的想法,包括莫非。唯有唏噓感慨之余,明白了為什么腥紅殺人的手段會如此殘忍的原因,根源原來在甲叔死前逼李妍彤發下的這個毒誓。
房間里靜得落針可聞,明明二三十人或站著,或坐著,可誰也沒有開口催促李妍彤,更沒有任何竊竊私語的交流。他們都在等著李妍彤自己說下去,因為他們都知道,到目前為止,李妍彤所說的這些,可能僅僅只是個開始。
可能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可能僅僅只是幾分鐘,李妍彤喝完杯中的茶,伸手將茶杯放回面前不遠處的茶幾上后,終于又開始講述起來。
“我在確定甲叔真的已經斷氣后,就把他埋在了房子后面不遠處的山坡上。反正他本來就是個老光棍,也沒什么朋友,這一兩年更是深居簡出,所以即便他死了,也沒有人知道。”
但是,在處理完甲叔的尸體后,年幼的李妍彤突然感覺到這世界安靜的可怕。覺得自己和甲叔生活了近兩年的,這間坐落在城郊外一個偏僻村子的偏僻角落里的土坯房,突然變得寬敞了很多。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么?報仇嗎?那又要怎么做呢?除了甲叔意外,其余的十名強盜團伙成員,她根本不知道在哪,更不知道是誰。況且,甲叔臨死前也曾勸誡要她隱忍,說以現在的李妍彤如果去尋仇,只會是有去無回。如此一來,即便知道了那些人的信息,當時的李妍彤,也未必有膽子去找他們。
“那時候的我,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人生方向一般,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什么。沒了甲叔的屋子,大得嚇人,也靜的可怕,尤其是在黑夜降臨后,我甚至不敢走出自己的房間。”
李妍彤苦笑一聲說。
她就那樣躲在自己的房間里,悶頭睡了兩天,直到第三天,肚子餓得實在受不了了,這才起床想去屋里找點吃的。然而,她找遍了廚房的每一個角落,別說是可以吃的食物,就連以往在用的油鹽醬醋等,都不知所蹤。顯然是在甲叔在之前把這些東西全扔了,或者藏了起來。
介于這樣的想法,她終于壯著膽子摸進了甲叔的房間。此時的房間里,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惡臭,就好像死魚在太陽下暴曬后腐爛的那股味道。一群豆大的蒼蠅,停在之前甲叔躺過和坐過的地方,隨著李妍彤走進去,似乎被驚到了,帶著嗡嗡的響聲,飛起一大片,但盤旋了一圈后,又密密麻麻的停在之前的地方。
即便李妍彤此刻已經餓得胃里面只剩下酸水,但看到這情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干嘔了幾下。心里有些后悔當日只是草草處理了甲叔的尸體,卻沒有把地上的血跡弄干凈。但現在說什么也沒用了,甲叔殘留在地上和墻壁上的血液,在這酷暑的六月,經過兩三天的醞釀,已經干涸腐爛,現在就算用熱水沖洗,也不可能馬上沖洗干凈了。而且,最主要此刻的李妍彤,也沒有這個心情。
她惡心的望了一眼那群蒼蠅之后,就再也不去理會,自顧自的在房間里翻找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皇天不負有心人,她還真的找到了一個吃剩下一半的饅頭,一個已經開始腐爛,散發著惡臭的饅頭,一個前一刻上面也同樣叮滿了蒼蠅的饅頭。
或許即便是在城市的垃圾箱里翻找到的殘羹剩菜,都要比這個饅頭干凈百倍不止吧,但強烈的饑餓感已經讓李妍彤顧不上那么多,她毫不猶豫又瘋狂的啃著這個不知道甲叔什么時候吃剩下的半個饅頭。或許在這一刻,在她心里,對于生命的漠視已經到了一個頂點,包括她自己的生命。
雖然半個發霉腐爛的饅頭并不多,但李妍彤狼吞虎咽的啃完后,多少覺得肚子里舒服了一些,也終于有精力去對付其他事。
這是一個木箱,一個并不大卻也不小的箱子,一個體積大概能把現在的李妍彤整個裝進去也綽綽有余的箱子。這是剛才李妍彤在翻箱倒柜找食物的時候,從甲叔的床鋪底下發現的。箱子里裝得是滿滿的一箱現金,以及一封信函。
只可惜,李妍彤完全看不懂信上面寫的是什么,才六歲的她,認識的字實在太有限了。但她感覺到這封信可能很重要,更明白這些錢是她以后想要生存下去必不可少的東西。
她把信拿了出來,又抽了幾張錢,帶著在身上后,就把箱子拖到埋甲叔的山坡上,將之埋在了甲叔的身旁。
做完這一切,她點了把火,望著越來越大的火勢,逐漸吞沒這間自己和甲叔生活了兩年的土培房,臉上卻出奇的浮現出一抹不該是她這年紀的小女孩該有的陰森笑容。
聽到從遠處村子傳來的,被火光吸引的村民們的呼喊聲,她轉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呼…”
聽李妍彤慢慢講述到這,又停頓了下來,莫非終于忍不出長長了呼了口氣。此時,他心里異常的復雜,為李妍彤的童年遭遇而悲哀嗎?為她會變成腥紅而理解嗎?還是該對這殘酷的世事感到憤懣呢?好像都不對,又好像都對,他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更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只覺得好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心頭,讓他沉悶得透不過氣來。
只能在沉默了一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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