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一向心思有點細膩的蘇小溪，周寬輕輕頷首：“初八九就去羊城了，畢竟在白華搞了個大攤子，還得忙活。”
    劉念念叨了句：“這么早啊。”
    又說：“當老板也不容易，就是明年別周十億就行。”
    “……”
    一頓飯嘻嘻哈哈的吃到兩點多。
    大過年的，基本都是無所事事，就也無所謂時間，這次聊的話題也稍微特別一點。
    都知道這大概是上半年最后一次難得人全的聚會。
    下次可能怎么也得暑假了。
    主要還是集中在對各自的長遠規劃上，畢竟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蘇小溪上次還比較積極金融方面的投資看法，被周寬點了一句后，偃旗息鼓，正經踏實了許多。
    想要更多的接觸社會實踐。
    反正也有點家底，這種事情安排下來也不困難。
    劉念想得倒是挺遠的，但對新一年的安排比較簡單，就是上學、談情、說愛。
    反而是李勇跟張海彪都有點躊躇。
    他們都有轉換專業的計劃，但還在具體斟酌。
    周寬是能給出大方向意見的，就認真給，給不出的就坦言說明白。
    歸根結底，到了他現在的身家地位，眼界早就與之前不一樣了，也是希望相熟的老同學們能都有更好的未來。
    “……”
    三點多，周寬跟黃維鳴坐進了一間茶樓，難得的沒去縣招待所。
    茶樓經營面積很大，不過在白華嘛，其實少有是完全來喝茶談事的，更多的是喝茶打牌。
    也不是沒有棋牌室，而是茶樓比起棋牌室環境好不少。
    這也是白華這一帶很有意思的現象了。
    分別落座后，周寬笑瞇瞇的望向黃維鳴，直言：“要不喝點？”
    “在茶樓喝酒？不倫不類，也就你會說這種話了。”黃維鳴一副鄙夷的口吻說，“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萬業一壺茶，知道吧？”
    周寬就樂：“是是是，還是校長有文化，喝茶。”
    “……”
    閑扯兩句，周寬主動提起了劉海他們的事情，畢竟在白華投資之前，就是他跟黃維鳴兩人一起先商量的。
    “……劉海的想法其實不太復雜，想要借著這種大好機會再進一步，起碼在南丘也是一號人物那樣。”
    “都能理解。”
    “至于別的吧，也不復雜，我想看看白華的局勢。”
    說起這個，周寬直直望向黃維鳴，哼一聲，裝出一臉的不滿：“越說越氣，你說你沒夢想就算了，在白華這么多年，居然啥也不懂。”
    “我……”黃維鳴倒沒當回事，不過也是有點嘆氣，“你說的有道理，我確實有點廢。”
    “劉書一月份才調過來，看著很年輕，我尋思沒啥別的了，結果是其它市調過來的。”
    周寬看看黃維鳴，笑了起來：“其實也無所謂，先就這樣，以后有的是機會，再說劉青這光景越這樣越好，好歹級別高。”
    “唉……還是我想簡單了。”黃維鳴也很坦誠自己的問題。
    “……”
    說完這個，就又說起了其它事情。
    比如現在被很多人忽略的白華夢。
    相關方面已經開始了部署，等過兩天開始補課后，白華夢的‘模擬學習游戲’將全面進入白華所有高中。
    白華夢也會隨之徹底扎下去。
    過程不會太復雜，無非就是立牌坊。
    最后，黃維鳴提了個比較特別的問題：“我看你好像對你們329班的幾個老同學還比較上心，他們都很年輕，不存在幫得上你的地方吧。”
    “你現在的發展形態，也不是他們能插上手的吧，又不在一個城市。”
    “倒是說你真是擅長于以點帶面式的操作，真是絕妙！”
    聞言，周寬就笑：“其實得反過來看，是我對自己的能力有自知之明，以現在的知識層面、見識、格局，根本無力掌控過大的局面，對未來的暢想誰都會，但不代表誰都能一下子去實現它。”
    “所以我只是不斷從過去的經驗中總結優化對各類事務的操作方式。”
    “現在這樣以點帶面的操作，一方面有助于緩解資金等各方面的壓力，另一方面也有助于我在發展過程中學習。”
    “當然，最好是快點掙夠錢，實現各類目標，然后當個啥事不管的咸魚老板。”
    聽完，黃維鳴還是看著周寬：“說了這么多，重點你沒提。”
    周寬輕輕一笑，語氣平和：“不是太復雜的重點，我始終認為，我們接受高等教育的目的是為了幫助我們的家鄉擺脫貧困，而不是為了擺脫貧困的家鄉。”
    “幫助家鄉擺脫貧困不是我或者其他任何單一的個體能實現的，需要許許多多人的努力，蘇小溪她們就是很好的種子。”
    “在我們之前肯定有不少人有這樣的想法，并且正在為之奮斗，在我之后我希望能出現更多這樣的人，希望他們有更優秀的基礎。”
    黃維鳴久久不語。
    他知道，自己在這幾句簡單的交流中‘一敗涂地’。
    這是精神、思維模式等多方面的全面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