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者……”
    許意面色微怔，隨后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明白了。
    柳驚鴻并不是她以為的重生者，而是穿書者。
    這豈不是說明他們生活在是虛構的話本中？
    許意心神震顫。
    九州大陸日升月恒，道法自然，豈是話本廖廖幾句便可說盡。
    并且她在機緣巧合下還去過獸王大陸，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域，不可能會出現在同一個的話本中。
    柳驚鴻在說謊？
    許意抬眸打量柳驚鴻神色，發現對方眼中的驚惶不似作假，眉頭緊鎖。
    “柳驚鴻，你剛才說的穿書者是什么意思？”紀修冷喝。
    “我，我胡亂說的。”柳驚鴻撩了撩額邊的碎發，佯裝鎮定道。
    她說出那句話時便后悔了。
    她以前也懷疑過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可自從她飛升上界之后，她便再也沒有過這樣的想法，盡管她也不知道為何書中的世界會自成一體。
    “你嘴里到底還有沒有一句真話！”
    紀修只覺得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無處發泄，憋得他胸悶氣脹。
    他現在很是懷疑自己當初為何會被柳驚鴻吸引。
    “我說得都是真的，是你不信罷了。”
    直至此刻，柳驚鴻仍在嘴硬。
    “好，好！”紀修氣極反笑，連說兩個好。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他伸手從虛空中取出自己的本命寶劍，將劍尖對準柳驚鴻，眸中的寒意比劍芒更甚。
    “拔劍吧！”
    “紀修，你瘋了！”
    回答柳驚鴻的是一道無情的劍芒。
    柳驚鴻狼狽躲閃的那一刻，終于確信紀修是認真的，她是真的想要殺死她！
    “紀修！你別忘了我可是你們玄清宗的貴賓！你要是傷了我，看你日后如何向你家老祖交代！”
    “柳驚鴻，你找死！”
    柳驚鴻的話并沒有安撫紀修，反而愈發激怒他。
    紀修想到柳驚鴻對旁人笑靨如花，轉頭卻對自己冷若冰霜的情景，靈氣瘋狂涌動，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聲勢驚人。
    “狗咬狗。”
    魔王雙手抱胸，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要他說紀修也是活該，誰叫他眼盲心瞎看不出柳驚鴻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活該被人戲耍千年。
    轟！
    又是一劍斬下！
    鋒利的劍芒疾駛而過，天空中陡然出現一條巨大的黑色裂縫，宛如將天幕一分為二。
    九州大陸眾修士齊齊露出震撼之色，這就是上界修士的威力嗎？
    “紀修！你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你也不會是我的手下敗將罷了！”
    柳驚鴻躲閃幾次之后，也惱了。
    她雖然擅長投機取巧，但她好歹同為上界修士，豈會沒有保命的本領。
    柳驚鴻素手一挽，手中多出一根翠綠的柳條。
    “去。”
    柳葉如刀，飛速逼近。
    紀修冷笑一聲，持劍迎了上去。
    兩人的身影很快被濃密的靈氣包裹，只能聽見轟隆巨響。
    不知是紀修與其他人提前商議，或是他們之間的默契，除了紀修外，其余幾位與柳驚鴻同時飛升的修士都冷眼旁觀，并沒有插手。
    原本九州大陸眾修士也保持著沉默，不過很快他們便察覺到不對勁，因為天好像快塌了。
    這不是夸張，而是真實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恐怖場景。
    紀修和柳驚鴻的實力雖然已經受到天地法則而削弱，但兩人之間交戰所產生的靈力波動仍然超過這個世界所能承受的范圍。
    此時空中已經出現了大片大片的黑洞，靈氣正在快速泄漏，陰風卻透過縫隙，蔓延至這片大陸。
    “呼，呼！”
    有人大口喘著粗氣，臉脹得通紅。
    “不能再打下去了！”靖之老祖看向五乾老祖，神色焦急。
    五乾老祖也知情況危急，急忙向紀修傳音。
    然而不知是否是戰斗太過激烈，擾亂了氣場，五乾老祖的傳音并沒有送進紀修耳中，就連其余幾位老祖也無法聯系上，他們的聲音被完全屏蔽，而柳驚鴻與紀修的交戰仍在繼續。
    “紀修！你給我死！”
    在激烈的碰撞中，突然傳出一聲尖銳的喊叫聲，語氣中隱隱透露出瘋狂之意。
    眾人心中一顫。
    柳驚鴻聽起來像是要孤注一擲。
    然而他們都知道九州大陸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的波瀾。
    “快想辦法攔住她！”五乾老祖喝道。
    靖之老祖苦笑。
    這種等級的戰斗，哪是他們能夠插手的。
    她現在只希望處在戰斗狀態中的紀修能夠清醒過來，阻止柳驚鴻拼死一搏。
    許意看著烏糟糟的天空，心內對紀修等人的觀感已經降至谷底。
    她原本以為紀修只是受柳驚鴻蠱惑，最多眼神不好，可今日他莽撞的舉動倒是讓許意覺得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差勁。
    許意不由又想起那個夢境。
    自己曾在夢境中喜歡過紀修，甚至因為紀修不惜與風頭正勁的柳驚鴻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