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瑩掩下眼底的得意。蹙眉道：“她們怎么還沒來？下面還有很多流程，錯過時間就不好啦。”
    齊鳴也有點犯急：“大概還在找戒指。怪了。我記得出來時，好像看到誰拿著對戒的。”
    珊珊一拍腦袋：“快看看放紅包的小包。可能當時手忙腳亂，放那里頭也沒注意？”
    伴娘果然從一堆紅包里挖出了戒指盒。拍著胸道：“嚇死我了。”
    齊鳴松口氣，笑道：“找著就好。”
    司儀看了下時間，向新人搖了搖頭。
    珊珊微微一笑：“齊鳴，閔姨不在也沒大關系。我親媽也來了。不如讓她和父親一塊兒上臺吧。”
    時間確實拖不得了。齊鳴躊躇：“但是這樣不好吧。我怕閔姨回來會生氣。”
    “閔姨向來疼我。不會為這點小事生氣的。”
    齊鳴總覺得不妥，剛想拒絕，佳瑩已經起身向賀倩招手：“爸，媽！快來呀。”
    寶鯤還以為曉萍回來了，扭頭一看，愕然見到賀倩脫下外套，露出件暗紅色的長裙禮服，款款走到了臺上女兒的身邊。
    “佳瑩，媽媽祝賀你。有情人終成卷屬。”
    佳瑩抱著她笑顏如花：“謝謝媽。”
    齊鳴一時無措。臺下的陳家親戚早有人認出了賀倩，一時議論紛紛。
    “她回來就回來吧，怎么有臉代替曉萍站臺上？”
    “就是。佳瑩這姑娘，腦子咋想的？對得起曉萍嗎？”
    陳千樹已經氣得臉色鐵青。
    寶鯤還有些懵逼：“爸，您別急，我立馬去找曉萍。”
    陳千樹冷冷的道：“你那好閨女早就算計好了。她存心支開曉萍。你找也沒用。”
    寶鯤身子發顫。震驚、失望和憤怒混在一起，盯著臺上的親熱的母女倆氣得幾乎要暈厥。
    齊海萍也發現了異常。忍著不悅，上臺拉過兒子道：“閔曉萍不在，你也不能讓她后媽上臺啊。”
    齊鳴吸了口氣，無奈道：“媽，人家來都來了。再說，錯過吉時也不太好。”
    齊海萍擰眉打量賀倩，忽然間眉心一緊，這女人怎么有點眼熟？自己在哪兒見過？
    賀倩笑著向她伸出手：“齊女士，您好。我是佳瑩的母親，賀倩。”
    賀倩、賀倩——
    齊海萍的腦子里有根弦忽然間拉緊，又崩的下斷成無數。
    她身子微晃，眼看要暈倒，齊鳴趕緊扶住她：“媽，你怎么了？”
    賀倩和佳瑩也隨之緊張起來：齊母可千萬別在大喜的日子生病啊！
    好在齊海萍一時心情激蕩導致頭暈目眩，很快恢復。
    她攥緊兒子的手腕，目光如刀般盯著賀倩：“賀倩？賀女士。敢問二十年前，你是不是和一個名叫田立宏的男人一起偷渡去了日本？”
    賀倩眼前一暗。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從齊海萍的嘴里聽到了田立宏的名字。二十年前荒唐的舊時影一下子在她的腦海中翻涌。只片刻，她就回過神來，鎮定自若的搖頭：“不。不是。我是獨自去的日本。”
    齊海萍呸的一聲。
    “賀倩。別以為過了二十年你就能湖弄過我了。”齊海萍指著她對兒子咬牙切齒的道，“就是她。就是她和你爸私奔，丟下我們孤兒寡母走投無路！”
    嘩！
    現場如煮開的水般沸騰。
    就連令梅也為這離奇的場面呆了半晌。半晌，方喃喃吐出三個字：“自作孽——”
    她實在說不下去。
    寶鯤和陳老爺子的臉色，已經難看得嚇人了。
    佳瑩被這變故打擊得魂飛魄散，捂著嘴一個勁的搖頭：“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齊鳴已經顧不上她。只拉著自己的母親追問：“媽。你沒認錯人？說不定只是名字相同——”
    “我看過她的照片。”齊海萍咬牙切齒。“她和你爸去日本呆了三年，賣掉在國內偷搶來的古董，又一起去了歐洲定居。當時我在港城總算小有成就，四處托人幫忙在世界各地的華人圈子里找他。幾年后，總算有個朋友給我寄了張照片。”
    齊海萍閉上眼睛，極度的憤怒后，反而平靜了下來。
    “照片上，你的父親和這個女人住在法國的一個紅酒莊園里，一家三口過著神仙卷侶般的幸福生活。”
    齊鳴的臉青白交替：“一家三口？”
    “對。賀倩在法國生了個兒子。”
    佳瑩不可置信的盯著母親：“媽。齊鳴母親一定是弄錯了是不是？你不是一直沒有結婚嘛，你不是一直孤單一個人嗎？”
    賀倩張口結舌，艱難的道：“我沒騙你，回國時，我是單身啊。”
    “因為田立宏那個渣男早在十年前就病死在法國了。”賀倩笑著流淚，“他連死都沒想回來看看我們母子。賀倩，你好手段！”
    “不是，不是——”佳瑩捂住耳朵尖叫，“誤會，一定是誤會！我媽不是那種人！媽，你跟伯母解釋清楚，那個人不是你，肯定不是你——”
    賀倩強行克制全身的戰粟，顫聲的說了一句：“賀女士肯定認錯人了。佳瑩，對不起，今天破壞了你的婚禮。”
    說完，她竟然逃也似的、飛快的奔離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