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風之十七夜(下)(1/3)
比如說這座城,比如說這個國家,很多人都不想這個國家起什么戰亂,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做努力,有些努力可能最終會被證明是錯的,但無人能夠否定他們為此努力過。
許安沒有什么家國情懷,他不想去改變什么,卻也想著能夠為此去做些什么,他改變不了這場未來的戰爭,但他卻可以改變這場戰爭的經過和結果,而這個前提便是殺了楚國的那兩位兄弟,在此之前他還需要知道尺玉口中的話是真是假。
說實話許安現在有些感動,從回到這個國家開始,一路上他便有了很多感動,這是他沒離都之前和在離都之后所沒有的感動。
不經歷一些事就無法去明白一些事,他經歷了,可他還是不明白,無論是刺殺自己的林平歸,又或是一心想要造反的劉老二,甚至是面前的這位花魁姑娘,他們之間的出身有太大的差距,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可他們的想法卻都大同小異。
而且他們還都有一個共同的態度,一個許安所沒有的態度,那就是對于自己性命的態度。在許安看來什么國家,什么戰亂遠沒有自己性命來的重要,許安可以為自己的國家,自己身邊的一些人去做一些事,可他不會為此賭上自己的性命。
反觀那些人,刺殺惠安王是滿門抄斬的死罪,造反又是被后人唾罵的恥辱,去郢都城刺殺大將軍更是可能會面臨身首異處的處境。許安想不明白這些人、這些執念究竟是從何處而來,真的有人可以不顧一切的放下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許安很會換位思考,他不會,所以別人會的時候他首先是警惕,然后才是感動。
與劉老二那次一樣,許安也很希望尺玉沒有對自己說謊,幸好劉老二沒有說謊,尺玉至少目前為止也無法證明她在說謊,這樣很好,許安很喜歡。
“你在北陽城的時間應該不長。”許安問到。
“我知道公子想說什么,很多事情不是可以用時間長短來衡量的,這座城在我們無處可去的時候接納了我們,這種境遇有時候遠比土生土長更容易來的讓人感激,雖不對卻也是事實。”
“若習慣了,便會覺著理所應當,但愿姑娘能早日習慣。”許安微笑說到。
“習慣才會更讓人感動,公子這話說的俗了。”尺玉搖了搖頭回到。
“或許是因為我習慣了這個國家,所以沒有你的這種想法。其實你的說法也不全對,城本是死城,只因是有了人才有了生氣,你為這座城考慮,我也很感動,可你也不欠這座城什么,因為有了人這座城才能為城,才會變得如此這般精彩,這是北陽城所存在的意義,也是建這座城的那些人的最初想法。”
“公子一番話,奴家受教了。”尺玉起身微蹲行禮說到。
許安聽到尺玉口中的‘奴家’自稱啞然失笑說到:“我也就是那么隨口一說,你不用這樣。”
“公子的話我尚不能理解透徹,只知這番話很了不起,尺玉確實受教。”
許安有些不解,他不認為自己的這番話很難理解,看來靈學院學生的一些想法與其他人的想法還是有些差別,在靈學院時他不認為靈學院有多了不起,可出了靈學院他也不認為靈學院有多了不起,甚至還認為靈學院的教育根本就沒有被普及。
“我還有一個問題。”許安有些猶豫說到。
“公子請問。”
許安摸了摸鼻尖,低頭看著自己碗里的粥粒嘟囔問到:“你是怎么當上花魁的?”
這個問題很白癡,也很欠揍,如果有人問許安你是怎么達到通靈期的那么許安絕對會起身把那人給暴揍上一頓來跟他說:我就是這么揍人揍出來的。
這種問題說出來會帶有質疑,甚至會讓人不自覺的去腦補上另一半沒說完的話,那就是你這樣是怎么當上花魁的?如果是面對木蘭州許安可絕對不敢問他是怎么當上靈學院院長的,許安并非不好奇,而是他知道自己這個問題相當欠揍,木蘭州又恰好有這個實力把自己揍上一頓。
他問尺玉并非是因為尺玉不會揍自己,而是他必須要清楚,只有清楚了他才更容易判斷尺玉所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
事實證明許安完全是多想了,好像在面前的這個女子面前無論問再如何欠揍的問題得來的答案都會是那般溫柔。
尺玉聽到這話先是忍不住的微笑,沒有絲毫的不悅,而后再看著許安有些嗔笑說到:“公子這話問的著實是有些奇怪。”
“咳咳…若不方便答那便不答了。”許安有些尷尬的說到。
“也不是什么難言之隱。那年冬,我二人來到這座城,饑寒交迫之中瞧見這座花樓便生出凄涼之感,迎著漫天風雪在這樓前舞了一曲,至于花魁只是虛名罷了。”
“就靠一支舞?”許安疑惑問到。
不得不說,不管是什么話,只要到了許安的口中再重復一遍那就完全徹底的變了另一個味道。
或許是尺玉覺著許安的說話方式有趣,心情也變得好了不少,不再那般拘謹,打趣說到:“公子可覺著舞的不好?”
“我…我沒見過,那舞可有名字?”
“本無名字,但旁人稱其為風之十七夜。”尺玉收起笑容答到。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