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誓山盟皆繾綣(九)(1/2)
待女兒走了,蘇志遠一把拉過姚大娘子摟在懷中:“如今我們的女兒也到了要成親的時候,我忍不住便要想起二十四年前初見你的模樣?!?
姚大娘子紅了臉:“我們都什么年紀了你說這個做什么。”
蘇侯爺的手卻不老實起來:“我……”
“我”了幾聲,屋里哪還有人說話了,只剩下喘氣的聲音。
這些年,蘇侯爺廣納妾室,已經很少在姚大娘子屋里安置。
姚大娘子總覺得這夫妻情分已隨著年月流逝。
只覺得自己嫁的這位“良人”知曉尊重自己,看中嫡庶,對妾室要求甚是嚴格,從不與寵妾滅妻的門戶往來。
還要如何?
自己已算是幸福的主母了。
她想起自己嫁入蘇家之前,母親也曾憂心,武將之家妾室眾多,不想讓自己也吃這個苦。
可到底自己是嫁了。
新婚燕爾,兩人也曾夜夜紅燭。
三月之后自己懷上了大郎,他身邊就多了個長輩賜下的劉小娘。
他的第一個妾室,從此成了自己心上的一根刺。
也是因為如此,便是庶子,她也未曾想過為難兒媳,從未賞賜過妾室通房。
蘇志遠人到中年,家里的孩子也都大了,忽然覺出了結發妻子的辛苦。
年輕時他意氣風發,父輩也是如此過來,并未覺出什么不對。
前些日子庶子國維闖下塌天大禍,家中知曉這個消息后亂作一團,全靠自己的這位嫡妻大娘子撐著。
好在是家中與攝政王有那么一層關系,此事被他壓下。
又好在國維雖然與淳親王世子攪和在了一起,卻并非自愿,而且還因此險些丟了性命。
更重要的是,淳親王世子本就打算利用這一層關系,將顧氏皇族與蘇家的關系挑撥開。
朝廷格外開恩,最終判了個流放,并未牽連家里。
只是,他媳婦的娘家卻是與淳親王世子有萬般聯系的。
淳親王世子選中了他,恐怕與他媳婦必有關系。
如今那罪婦已經連同娘家一起獲罪下獄,與蘇家再毫無關系了。
這庶子,一直是養在劉小娘那里。
他媳婦也是劉小娘看好的人家。
蘇志遠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不該聽了舅母的話,納了這個貴妾。
險些毀了蘇家。
當然,蘇志遠不會因為一個小娘的事情,就對大娘子做什么。
而是此番他回顧了自己這二十年的婚姻生活,原先他與姚大娘子新婚燕爾時,也是好的蜜里調油。
雖不算是青梅竹馬的長大,卻也是在相識相知之后才走在一起的少年夫妻。
如今兩人的感情竟然都這樣生分了。
蘇志遠不難發現床第之上的僵硬和委屈。
他惱怒自己為何會丟了這份初心,冷落了結發妻子。
蘇志遠從榻上起身時,心中郁結快要從胸口爆出。
這么多年她一直是個完美的妻子。
錯的是自己,蘇志遠又哪里不知道呢?
從劉小娘第一天進了家門的時候,他就知道。
可偏偏他覺得日子就該這般過。
劉小娘甜美、婉轉,是與妻子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溫柔,他曾沉淪過。
“官人,我去叫人打水來?!币Υ竽镒拥穆曇粢琅f如往常一般溫柔,卻不見一絲媚態。
蘇志遠心頭一痛。
他的大娘子也曾與他撒過嬌,也曾與他膩在一處,抓著他的手耍賴不肯下床。
變了,都變了。
蘇志遠哭喪個臉。
姚大娘子卻恍若不見,并無勸慰,只是輕聲的喊他:“官人,去洗洗吧?!?
蘇志遠不想動。
不想洗。
好像洗了就把夫妻情分洗沒了。
姚大娘子見叫不動他,索性不叫了,自顧自去洗了。
蘇志遠更郁悶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會否自己年紀大了雄風展得沒那么開了,與少年時候不能比了,惹得妻子嫌棄了。
想著想著,蘇志遠就去書房那邊,提筆寫下一個“忍”字。
桌上滿是姚大娘子的簪花小楷,寫得都是兩人年輕時念念的詩句。
她明明沒忘。
蘇志遠心頭又是一痛,提筆又是一個“忍”。
等姚大娘子洗好了從隔間出來,就見著蘇志遠衣裳也不穿,站在書桌邊上寫字。
胸前還嘣上了幾滴墨水。
陽光斜斜照進屋里,落在書臺之上,往日里是一副祥和景象。
今日卻十分辣眼。
姚大娘子不動聲色地將視線轉開,去了茶室。
先是取了龍井,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自己泡了茶,香味出來他定然要喝,這么好的茶,才不給他。
姚大娘子取了又放,取了又放,最后泡了茉莉香片。
這種花茶,他那等糙漢必然不愛喝。
一會喝兩口說不準就走了。
可是人哪那么容易走?
蘇志遠寫了十個“忍”,告誡自己這十日除了上朝,不可以踏出大娘子的院子半步。
此時聞見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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