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重霧濃生死蠱(二)(1/2)
池若星和顧景塵來到攝政王府的書房的院中,這里卻看不出一絲法術的痕跡。
隔壁院里賓客們推杯換盞的聲音清晰可聞,書房這處把守森嚴無人行至,宛如兩個世界。
太陽西斜,被青藍色的霧光裹挾著,躲進樹影與遠山的背后。
書房院中還未掌燈,青玉石磚在暗處散發出的古樸氣息,讓池若星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宗門。
手還被身旁的顧景塵握著,池若星這才覺出一點不對來。
今日婚禮上與他將發絲纏繞在一起的時候,心頭竟好似有張模糊的面孔劃過,那是誰?
顧景塵也是修士,那等自己回到玄蒼界時,可還要記掛與他在此相遇的夫妻緣分?
可他若是不依不饒非要相見,又該如何?
池若星走個神的功夫,已被顧景塵牽著穿過那片花木林陣法,來到書房門前。
兩人檢查了一番,這里的陣法并未被破壞,封條和符紙都完好無損。
甚至,符箓上朱砂的顏色都并未變淡。
顧景塵和池若星俱是眉頭緊鎖。
眼下這情形太過詭異,方才那死氣十分精純,與骨盒散溢的死氣十分相像。
而且除了骨盒之外,池若星實在想不通還有哪里能造出那樣多的死氣來。
池若星收了法術,對顧景塵道:“書房里面骨盒仍在死氣如常,現下里咱們還是不要輕易動手的好。”
顧景塵點頭應了。
回正院的路上就有暗衛來報:“主人,方才屬下看管的那些泥偶忽地都碎裂了。”
“什么時候碎的知道嗎?”
“大約一刻之前。”
池若星看向顧景塵,見他眉頭也鎖得更緊了。
顧景塵揮揮手示意那暗衛退下。
池若星不動聲色地從那暗衛的身上摘下掛在身后的一縷死氣,誰知那死氣就即刻散去了。
兩人回到正院,遣開下人。
“你不用再出去應酬?”池若星問。
顧景塵搖頭:“我不在他們恐怕更自在些。”
“那行。”池若星點頭,一邊去箱籠里面找衣裳,“那你也趕緊換了好活動的衣裳,晚上恐怕不得閑。”
顧景塵坐在一旁歪頭偷瞄池若星手上的衣衫,一邊嘆息:“洞房花燭夜也不得閑嗎?”
池若星回身眼神冷冰冰:“噢,那王爺若是想忙些正經的,我去提上兩個女使來,王爺自去忙吧。”
池若星的嚴肅嚇得顧景塵立即就坐直了身子,擺手道:“不了不了,我一心大道絕不問情事。”
話音剛落就被池若星甩來的兩個眼刀擊中,“快去換衣裳,別廢話。”
顧景塵換了衣衫回來,“王妃娘娘咱們走吧。”
那死氣既然能粘在暗衛的身上,那就必然的所過之處留下痕跡。
池若星和顧景塵兩人輕手輕腳地溜出府,從王府附近開始,在京城四處查探,尋找死氣留下的痕跡。
此時已經入了夜,黑色的死氣在夜色中并不容易被分辨出來。
偏百姓們又并未歇下,池若星和顧景塵飛檐走壁之時,還要防著被人發現。
但好在不是一無所獲。
兩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卻發現方向直奔京城西郊而去。
池若星感覺到顧景塵的緊張,隨即明白過來。
西郊有大營駐扎,若是軍中出了什么問題可就糟了。
兩人加緊速度,不敢耽擱。
還好,離西郊越來越近便能看出那些死氣卻并非往大營去,而是朝著西郊大營的不遠處的山林去了。
在山腰密林深處已是一片黑暗,池若星用神識分辨,似是有一些殘垣斷壁被掩在其中。
若非是有死氣這個“向導”,池若星絕不會想到這樣的地方竟會有廢棄的房屋。
便是百日里,尋常人在山下也并不容易發現吧。
又或者,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將它當做一回事。
兩人依舊隱匿身形,悄悄往山腰去。
即便已經用了隱匿的法術,顧景塵還是很小心,壓低了聲音道:
“這山頭因著大營的關系,已有好幾年不準百姓上來了,所以這山路也已經被雜草和枝葉淹沒。”
“因著山下把守森嚴,故而也無人上山查探,沒想到竟被人在這偷了一招。”
池若星安慰道:“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方才那死氣的路線你可記得,雖在城內穿梭,卻并未在人居的院中經過,可見對方不是個藐視生命的人。”
“許是功法特殊,不宜親近百姓,才看中了這山頭的四下無人。”
顧景塵嘆了一聲:“為何你說的話總是這般有道理。”
池若星笑笑:“我說的這些其實你也是知道的,不然怎地我你說你就覺得有理。站位不同罷了,你現下里更關心大雍的國運百姓的福祉而已。”
顧景塵的輕功卓絕,山路就是再難走,于他也是輕松的。
終于到了,殘垣斷壁之后果然是一座小屋。
池若星悄悄地勾了唇,因為有一個毛茸茸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神識之中。
那小胖貓躲在一棵人腰粗的大樹干上,在叢林中完美隱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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