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絳流丹滿城花(十)(1/2)
攝政王怒火滔天,幾乎要掀了這花廳的頂蓋。
許侍郎垂著眼左看右看舉棋不定的,還想跪又不敢跪,不跪又怕被降罪。
池若星心里苦,我是來吃飯的,現在倒好,餓著肚子還得陪你們唱白臉。
這等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
不管了。
池若星拿起筷子開吃。
許家的廚子手藝真不錯,臨時備這一桌席面竟也有這般鮮美的清蒸魚。
這肘子也是道好菜,糯而不膩還帶著果木清香,咬上大大的一口,甚是滿足。
許珠兒定是遺傳了她爹的眼力,一聲不響開始給池若星布菜。
夾過兩片脆筍,與那肘子相得益彰,非一般的人間享受。
池若星歪著過臉沖她點頭,投過一個贊許的眼神。
然后就瞧見許珠兒眼睛亮了亮,臉頰也有些紅潤起來。
許珠兒微微起身,給池若星盛了一碗糊羹。
池若星本是有些嫌棄的,那一碗黏黏糊糊的東西,看著就怪怪的。
但是,現在是許珠兒推薦的。
池若星還是決定淺嘗一口,不要駁了人家的臉面。
嘶,果然咸香鮮滑,三口兩口一碗下肚了。
放下碗,池若星覺得有些不對勁,轉過頭才發現顧景塵正盯著自己看。
池若星有些尷尬,便也給顧景塵盛了一碗糊羹,“王爺還是先墊墊吧。”
顧景塵又看方才池若星吃了的清蒸魚和燒肘子。
許侍郎何等眼力,連忙拿起筷子,卻被顧景塵一個冷冷的眼風掃了,只好又放下。
池若星見了,笑著給顧景塵布菜。
顧景塵把泥偶丟到許侍郎懷里,開始吃飯。
許侍郎又將泥偶丟在了身旁仆從那里。
張大娘子眼睛一直看著那泥偶,神色復雜。
池若星見了,嘆道:“張大娘子,你當時是怎么想的?南蠻人擅用毒,他們給的泥塑像,說可以保平安你就收了,當真不怕是什么毒物嘛!”
張大娘子看著池若星,又看向那個泥偶,最終只是搖搖頭。
顧景塵放下筷子,從懷里掏出一張名單來,遞給許侍郎,“這是普惹姆供出的名單,這些官員都同你家一般供奉了那泥塑。”
許大人雙手接過:“王爺,這名單上的官員可是都要處置?”
顧景塵搖頭:“我還沒有想好。這個普惹姆傳起教來最擅蠱惑人心,若人家信他,就算我去說不要信,人家也未必理我啊。”
說罷,還看了張大娘子一眼。
張大娘子趕緊低下頭。
顧景塵又說:“就算畏懼我手中的權力或是我在外的名聲,將神像毀去了,可也在心中將我打成了豺狼虎豹。”
張大娘子的頭越發低了。
池若星聽了跟著點頭:“最好的法子是讓信徒知道普惹姆的真面目。”
“這是一方面。”顧景塵又拿起筷子,語氣誠懇,“其實百姓所求不過一個平安順遂,誰能保佑他,他便拜哪家。”
聽了顧景塵的話,許侍郎點頭嘆息,先看了看自家大娘子,又看向這一桌子菜,眼神逐漸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地許侍郎猛然看向池若星。
顧景塵見了也盯著池若星看。
席上許家人也都跟著一齊看了過來。
池若星遲疑地摸了摸臉和嘴角:“你們都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郡主娘娘,您不就能保我們平安嗎?”許侍郎的眼神充滿期待。
池若星放下筷子,身子往后挪了挪:“這是做什么?”
顧景塵說:“恐怕由不得你了。”
池若星皺眉:“為什么?”
許侍郎接話:“我家的事這些天在京城已是沸沸揚揚,如今事情解決,自有那閑話的過來相問。”
“就算我不說,家里的下人總歸也會議論,到時我花了千兩白銀找郡主娘娘幫忙的事自然瞞不住。”
許侍郎又拿起手中的名單抖了抖,“這泥偶就是禍事的源頭,理應昭告天下,百姓們知曉了來龍去脈,自是會對郡主娘娘崇拜非常。”
池若星笑笑,并不接話。
她不貪圖名聲利益,但若事情真到這一步,也沒什么好退縮的。
顧景塵拉起池若星的手,握了握,然后轉頭對許侍郎說:“許大人,我們二人的婚事就在眼前,禮部的諸位大人都辛苦了。”
許侍郎趕緊作揖回道:“不敢當不敢當!這都是臣下應該做的。”
“禮部諸位同僚這陣子確實是忙,但也是希望王爺與未來的王妃娘娘能一世和睦順遂。”
“王爺與王妃娘娘的家事亦是國事、天下事,我等怎能不盡心盡力,全心全意。”
這一番感人肺腑的發言,聽得池若星嘴皮子直發抽。
這般天花亂墜的形容詞,也太過僭越了。
悄悄去瞥了顧景塵的臉色,發現他一切泰然自若。
許侍郎作揖開口:“王妃娘娘有所不知。”
“啊?”池若星又抽了抽。
“郡,郡主娘娘有所不知。”許侍郎一邊說一邊偷偷瞄顧景塵的表情。
見他臉色不變,才繼續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