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內心思深如淵(三)(1/2)
池若星聽了這許久,忽然覺得不耐煩起來。
這顧景塵,將池家的人都講了一遍。
怕是接下來就該講自己的事情了吧?
難為他鋪墊了這么久,可自己這來歷是漏洞百出,哪能明言?從哪說起,又說到哪為止?
若說自己就是大雍的池姑娘,那池家人現在恐怕牽連進了什么大案之中,自己哪能獨善其身?
若說自己是玄蒼界的若星真人,那自己是怎么來的又是如何奪舍?
修士奪舍,人人得而誅之。
這么一頂帽子扣下來,自己以后還怎么混?
池若星將茶盞中的茶湯一飲而盡,又將茶盞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他現在這般禮遇,是因為自己于他有用。
更有采霜蘭苕在旁監視,不怕自己暗地做些什么。
池若星咽下所有的惴惴不安,起身走到書桌邊,開始細細地研墨。
顧景塵看向窗邊陽光之下的側臉光影,最終只好用黑色的瞳孔藏起眼底所有的不解。
他轉開視線,獨自坐在茶桌邊,給自己又添水做了茶,還拿了一卷書看,卻是半天也不翻一頁。
兩人各自占了這房中的一半,許久都沒有說話。
池若星知曉自己此時心念不靜,所以也沒有畫符,而是另取了紙張練字。
終于在寫壞了第十張的時候,顧景塵走了過來,語氣中有些許少年人的別扭,
“我都不曾與你藏私,這符紙、玉器我有什么便拿出來,你還擔心什么?”
池若星不講話。
“我的池姑娘,你不會覺得這些玉器都是平常之物吧。”
池若星抬頭看他。
“那符紙不用我說,你心中也有數。這些玉擺件哪里是普通的玉石,這都是西極昆侖山的靈玉,出了我攝政王府,這世間你盡管去尋,看看到底有沒有!”
池若星此時的模樣,大約是應了那句“瞳孔地震”吧。
她自然知道這玉石是靈玉,只是她從前就知道凡間也是偶有靈脈的,便沒在意這事。
而且這玉石本就是有靈之物,出產玉石的地方即便從前不靈現在不靈,以后也會靈的。
不過,此時聽到西極昆侖山這個名字,卻是難得。
西極昆侖山乃是玄蒼界的叫法,是玄蒼界的最西邊聳入云霄的高峰。
西極昆侖山現了什么神跡又或是出了什么神器,都是玄蒼界修士熱議的對象。
許是見池若星愣住半晌不講話,顧景塵又補了一句:
“我也不是要你和我交代什么,我說這些只是想與你交個‘同’字。有道是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總得把這個‘同’字講明白了,以后才好守望相助。”
池若星低下頭想了一會,問道:“有件事我想不通,你既隨師父云游四方,又有這么多珍品在手,為何與一般凡人無二?”
池若星這話說的頗有些深意,雖未明說,卻承認了自己不是凡人,且對修真已有認知,不是野路子。
顧景塵似是知道池若星會這樣問,于是耐心解釋,
“我一回到大雍,周身經脈便如同廢了一般,再不能引氣入體,法術自然是無用。”
其實池若星已經猜到,顧景塵也一定是個修士,卻沒想到他在大雍竟是這么個情形。
怪不得他看不出死氣。
單在大雍不能引氣入體,必是被天道封住了周身的氣感。
這與普通凡人又不一樣。
普通凡人只要有靈根,又有人指導,勤加苦練總有機會沖破那層氣感的封印。
就比如自己現在這身體,靠著自己神識強大,只消一瞬就能運用靈力。
只不過身體實在是弱,現如今的實力最多也就是煉氣二三層的樣子。
沉吟著,池若星將心中猜想說了出來:“你這情況,倒有些類似于天道的桎梏。”
“仙子能看出這一點,想來必是高人。我師父當年也是這么說的。”顧景塵應得坦白,“如今對外稱一聲師妹,實是委屈了仙子。”
池若星沒想到這煞神王爺竟也這般客氣上道:“無妨,如今我實力低微,還要靠王爺照拂呢。”
“呃,不知咱們這位師父的名號?”池若星笑道,“若旁人問起,我卻與你說的不同,怪尷尬的。”
顧景塵一拱手,十分尊崇這位師父:“師尊乃是玄蒼界,玉藏真人。”
聽到玄蒼界的時候,池若星還興奮了一瞬,緊接著聽他又說玉藏真人,池若星犯了難。
并不是自己與這玉藏真人有什么過節,而是這名號她連聽都沒聽過。
今天這位自己沒聽過名號的真人卻有本事在各界之間自由穿梭,而且還要帶著個凡人穿越小千世界。
顯然這是一位法力出神入化的大能。
池若星暗恨自己曾經太過執著于修煉,不曾出來看過這花花世界啊。
見到池若星遲疑的臉色,顧景塵忙道:
“你也不必犯難,師父發現我這般情況之后,就傳了我煉體之法,我雖不能修煉法術,卻入了體修一道。現如今練了這些年,肉身強悍,遇上妖獸也不是怕的。”
池若星聞言再用內視術細細地將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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