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母性(1/2)
袁慕華將白天上山采的藥都晾曬了出來,將藥箱也整理了一遍。簡單的洗了臉,洗了腳。
忙碌了一天,身子不免有些疲憊,將家里的幾條長凳擺放在一處,就這么躺了下來。可還是不大舒服,慕華索性就不躺著了,打算在椅子里枯坐一晚。
冬夜里沒有蚊蟲聲也沒有蛙聲,此刻連一聲犬吠也沒有,顯得十分的寂靜。
就在袁慕華快要進入夢鄉(xiāng)時,朦朧間,聽得隔壁的屋子傳來一陣溫柔的歌聲。這歌聲盡管放得很低,但在這寂靜的夜里也能聽得明明白白。
但聽得那低沉柔婉的歌聲,句句入耳。
“睡娘娘,你快快來。親親我的小乖乖,小乖乖呀,快睡覺,夢里紅花朵朵開。”
怔忪間,袁慕華突然覺得自己回到了小時候,他躺在娘親的懷里,娘親也是這般溫柔的哼著歌兒哄他睡覺。年深已久,他已記不得哪時候母親到底哼的是什么歌,只是眼下讓突然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慕華見里屋還有光亮,挑起簾子一角,但見云珠抱著田田,坐在朦朧的燈影里。輕輕的拍著田田的身子,嘴里哼著入睡的歌謠。暈黃微弱的燈亮,灑在云珠的臉上,竟顯得那般的恬靜和溫柔。此刻他心里竟暖暖的,呆呆的看了一會兒。
云珠見田田終于睡熟了,便輕輕的替她脫了外衣。放在被窩里,掖好了被子。
云珠驀然回首時,看見那簾子微微的晃動了幾下,她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揭起了簾子,卻見袁慕華正端坐在椅子里。
“剛剛睡下,袁大夫有什么事?”
袁慕華擺手說:“沒事,既然她睡了那就好。”
云珠心里依舊過意不去:“您將床讓給了我們,自己卻沒地方睡。反正今晚我也無心睡眠,不如我抱著她坐一宿,將床還給你好了。”
袁慕華笑笑:“那怎么成,你就放心的睡吧。我打個盹就行,一晚很快就過去了。”
云珠不是沒熬過夜,她知道熬夜不好過。
“田田明天當(dāng)真就能好?”
袁慕華道:“不敢十分肯定,得看她半夜還會不會高燒昏迷。”
云珠聽到這里,心里一陣揪緊。
袁慕華給宋云珠搬了張凳子來,和她說:“你也別害怕,我陪你守著她就是。大多數(shù)藥我這里都有。實在不行我還能給她施針。”
云珠再無半點的睡意。
袁慕華所幸也不睡了,而是和云珠聊起天來。
“你家里人這么久都沒來看望過你們母女?”
云珠搖頭道:“沒了他們,我照樣能過下去,還能自在一些。”
袁慕華輕笑:“要說過日子,可是酸甜苦辣,你帶著田田在這里畢竟不容易。想要立足更是難。你想過以后嗎?”
云珠點頭說:“這些我何嘗不知道呢。以后?我愁的是眼下如何讓她吃飽穿暖,不挨餓受凍。至于以后,等走到那一步再說。”
“眼下你有什么路子沒有?”袁慕華覺得這對母女不容易,存了心想要拉她們一把。
云珠道:“也算不得什么路子。我跟著蔣師傅混了,上午他才派人來告訴我,村里有戶人家后兒要做壽宴。我滿口答應(yīng)了。哪知田田這里突然病了,也不知后兒能不能去。”
“問題應(yīng)該不大。你跟著他們做廚應(yīng)該也累,家里也沒人照顧。又不是天天有活干,只怕也不穩(wěn)定。”
云珠笑道:“我和馮家聯(lián)手做點小買賣,能分一部分的錢。倒暫時能將眼前應(yīng)付過去,至于以后么,再一步步的來。先糊口再說。”
袁慕華道:“當(dāng)初我四處云游,在平昌那邊的榔頭村待過一段日子。項家有個童養(yǎng)媳真是能干。合村的人都在夸贊她,要不是這個童養(yǎng)媳,還旺不了項家的家運。家里包著魚塘,養(yǎng)著幾百只鴨子,又是毛驢,還種了十幾畝地的葡萄,聽說拿來釀酒。縣城里還有幾間他們項家的鋪子呢。作為一個女人倒著實能干。我和這個女人打過幾次交道,她倒教會了我?guī)渍袞|西,很是受用。”
云珠聽罷便說:“可惜我一沒地,二沒錢,三沒人。想要做出番什么也注定比別人困難好些倍。”
“這倒也是。不過我有些好奇,你和田田當(dāng)真打算在槐樹村扎根?過一輩子?”
云珠道:“雖然不如何,但好歹也有個落腳的地方。袁大夫您呢?您前面說自己喜歡云游,槐樹村也只是你偶然駐足的一個站吧?”
袁慕華笑容可掬的望著云珠,言語溫和:“說不定開春后就要離開了。”
云珠有些惋惜:“袁大夫要是走了,我們田田以后怎么辦呢?這村里也沒別的大夫,要看病只得到鎮(zhèn)上的醫(yī)館去,又遠,還不是很方便。人家大夫不見得就肯上門出診。”
袁慕華說:“我不喜歡在一個地方一直待下去,走一路,看一路,閱歷也能豐富一些。能到有一天走累了,或者找到一個讓自己久居的理由,就不走了。”
云珠見袁慕華如此,心想他醫(yī)術(shù)高明,卻把個人的功利看得很淡,活得有幾分超然脫俗的意思。心里倒油然而生幾分敬佩之意。這樣的人是活在云端的,和她為了生計不得不四處奔波截然不同。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云珠聽得田田躺在里面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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