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致命黛麗 第十九章 走出陰暗(1/3)
一聲敲擊的悶響,背著光線,吳麗看不見那抹黑影的面容,只能看見血花在昏黃的光線下飛揚,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味,她的喉嚨用盡力氣的撕喊,耳邊僅僅是沙啞的聲線在回響。
陳洲的身軀仿佛失去了力量,吧嗒一聲便倒在了她的面前,他睜開的眼睛失去了焦點,鮮血在他的身下蔓延。
他死了!
大腦的認知確認了這個事實,吳麗的身體無法行動,只能用力的向上翻著眼睛,尋找那抹殺人的黑色身影,幾乎用盡了身體的力氣,僅僅是看到對方離開的背影。
她此刻內(nèi)心充滿恐懼,陳洲的面容就在她咫尺之間,他失去生氣的眼睛仿佛在看著她,悲痛無法哭喊,恐懼無法遠離,她無數(shù)次閉上了眼睛,腦海里依然是陳洲死亡的面容。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吳麗的意識自始都清晰,非人的折磨將她從一個無助的少女硬生生的變成了對死亡的冷漠。
她靜靜的躺在地上,臉上不再有悲傷,眼睛無神的睜著,和死去的陳洲面對面,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等著等著等著……
一分一秒過去,四周一片死寂般,無盡的恐懼和自責(zé)讓她的精神徹底崩潰,聲音沙啞地喊著:“讓我死!讓我死!”
她的精神崩潰,一激動,人便暈過去了。
這對吳麗而言是恩賜,她終于不用面對黑暗,終于不用面對死在她眼前的陳洲。
思緒再次集中,她不再身處黑暗的空間,周圍一片白茫茫。
這……難道就是天堂嗎?
吳麗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大腦的認知在下一秒便直接打了她的臉。
這是醫(yī)院。
聽覺的恢復(fù)讓她聽見門外有人在交談,手背扎著點滴,她試圖活動一下,只是身體的僵硬使她無法行動。
在那樣的折磨下,就算是癱瘓了,也一點也不奇怪。
外面的人似乎結(jié)束了談話,開門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沈之敬。
吳麗冷淡的眼神抬了一下,又垂了下來,一副像是少了靈魂的軀殼。
見到她醒來,沈之敬少有驚訝,站在門口看了她好一會,什么也沒有說,走到床前坐下,靜靜地削著蘋果,再切成小塊,拿起準備好的小叉子,扎了一小塊蘋果遞給她,“吃點?”
吳麗不為所動,目光依然看著前方發(fā)呆。
沈之敬也沒有堅持投喂,又像是在生悶氣,一塊兩塊三塊,沒一會就把水果盤里的蘋果送進了嘴里。
咔嚓咔嚓!
屋里只剩下咀嚼的聲音,終于,蘋果吃完了,沈之敬擦了擦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書本,打開書簽?zāi)且豁撻_始閱讀,看樣子這就是他之前在病房里做的事情。
滴答滴答,時間漸漸的流走,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保持著閱讀姿勢的沈之敬終于把一本書看完了。
聽見他合起書本,吳麗的眼珠子動了一下,原以為他終于要走了,只見他從公事包里又拿出了另一本厚厚的書本,從頭開始翻閱。
沈之敬仿佛清楚吳麗的小動靜,說:“餓了沒?我晚餐叫了白粥,你一會多少吃點。”
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句看似冷漠的話都讓吳麗難受,眼眶不禁有些滾燙。
他沒有追問,沒有責(zé)備,通通都像利刃一般扎進吳麗的心口,仿佛無需言語,他懂她,所以才避開了她的傷口。
這就是為什么吳麗總覺得他特別,如果一開始沈之敬像審問犯人一般,而不是給她削蘋果,默默地陪伴在她身邊,或許,吳麗還能告訴他實情。
可他什么都不問,只是關(guān)心她餓不餓,這樣的關(guān)懷反而讓她有種想哭的難受,她的委屈像被無限放大,就像面對親人的關(guān)懷一般。
“我…害死…了……陳洲。”吳麗顫抖著聲音說,淚水早已經(jīng)決堤。
沈之敬沒有馬上回應(yīng),翻閱書本的手停下,沉默了一會,他說:“你知道為什么你動不了嗎?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失血過多,身體多處骨折,脾臟破裂,加上你的傷勢耽誤了很久,能把你救回來,醫(yī)院里都說這是奇跡。”
“……”吳麗不明白他說這些話的用意,又說:“我害死了陳洲!”
啪的一聲,書本被合起來,沈之敬雙手環(huán)胸,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她的悲傷,訓(xùn)斥:“你這人腦袋有坑吧?我說的話有這么難理解嗎?救回你是個奇跡,以你那樣的傷勢,你根本害不死洲子,根據(jù)我的尸檢報告,洲子是死于頭顱粉碎性骨折引起顱內(nèi)出血,和你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是因為我,他才會身陷險境,是我害——”
“是不是你害死他的,這點從法律上來說沒有定義,兇手不是你,這就不構(gòu)成你害死陳洲的證據(jù),作為一個涉案的受害人A,你和受害人B同樣是受到兇手的迫害,就沒有把受害人B的死亡責(zé)任讓受害人A去承擔(dān)的說法,你沒有主觀意識去禍害受害人B,那么受害人B的死亡就和你沒有直接關(guān)系,至于間接關(guān)系……是洲子自愿去涉險,他是一個擁有判斷能力的成年人,既然是自愿行為,行為人就應(yīng)該承擔(dān)當中的風(fēng)險,這種事情沒必要自責(zé)的,任何人受到生命威脅,作為警察的他都有義務(wù)去營救,只是他的營救方法有誤,才導(dǎo)致之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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