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今日我沒來過(1/2)
路途不算遠,宋游魚沒用多大功夫就將他攙扶到地方。推開門,一股陳舊的灰塵味撲面而來。
她抬眼掃視,里頭占地不小,有院子,還有獨立的兩間茅草屋,只是院子里雜草遍布,蛛網蔓延,沒有半分人氣,怕是許久沒有人住過了。
“左邊那間。”言子歸啞著聲音道,因為疼痛面龐微微扭曲,“里頭應當有些治療傷勢的藥物。”
宋游魚沒來過這地方,不知門路,聽從他指點,將他扶到左邊的茅草屋。
推開門后,奇怪的竟然沒有跟外頭一般鋪面而來的灰塵。
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似乎被人擦拭過,雖然陳舊,卻還挺干凈。
她將言子歸扶到椅子上落座,見桌面上還有茶壺和茶盞,便信手拿起茶壺倒出一盞茶。
那里頭的茶呼呼冒著白氣,竟還是熱的!
宋游魚嘴角抽搐,將茶遞給言子歸:“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他抿著唇,接過來一口就飲盡了,將空著的茶盞遞給她。
宋游魚又倒了一盞給他,眼眸微斂,說道:“如今已將將軍送到安全地,小女子也該回去了。”
她說著微微后退,作勢要離開。
言子歸沒挽留,只是嘆息似的說道:“我胸口腹部被劃了幾刀,雖不致命,卻牽引了舊傷,如今是連多做幾個動作都牽強,若是不能及時包扎換藥,怕是撐不到晚上了。”
那明顯的暗示,叫她眉頭一跳。
本來是想就這么離開了,偏偏聽得這話,怎么都走不了。
她擰眉道:“這房子里不是還有人嗎?將軍何故說無人幫忙換藥?”
言子歸道:“若是有人,你不妨找找看?”
宋游魚不找。
他敢這么說,這房子里應該沒人,就算有人,也不會被她找到。
有些無力搖頭,她輕哂,提醒道:“言將軍,這屋子里的茶是熱的。”
她倒給他,他毫不猶豫就喝了,說明他相信這房子里的人不會害他。
被戳破了,言子歸也不尷尬,他淡淡道:“你若篤定,走便是,來日我墳頭多上兩炷香。”
宋游魚:“……”
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家伙!
咬牙懟他:“言將軍,你我素未相識,又男女有別,你這般作態,豈不強人所難?”
言子歸仿佛沒聽到:“柜子底部一層,有個箱子,里頭有紗布,麻藥和刀子。”
說罷旁若無人開始寬衣解帶。
宋游魚有些傻眼。
若是個真不認識的,這登徒子似的做派,她肯定頭也不回跑了。
可偏偏這人,是她看了好幾年的孩子……
糾結地有些牙疼。
踟躕間,見他已經將外衣除去,白色的里衣沾血濕噠噠貼在肌膚上,他試圖解開里衣,微凝涸的血肉將衣服黏得死緊,他手下一個用力,帶著輕微“嘶”的一聲,碎衣帶著一大片連皮帶肉撕了下來。
殷紅的血液流的更加歡快了。
宋游魚看得心驚肉跳,沒忍住按住他的手,喝道:“住手!”
這小子多年來還不長進,依舊這么不愛惜自己身子。
言子歸一雙星目盯著她按住他的手,而后抬眸瞧她,眸色幽深,黑黝黝的看不透底,卻莫名有些叫人憐惜。
他不說話,就那么靜靜看著她。
宋游魚自己先捱不住,無奈道:“我來。”
不然照他這折騰法,傷還沒包扎,人就先弄死了……
明明傷那么重,還把自己可勁捯飭!
認命去柜子里拿藥,果然在底層的格子里找出藥箱,里頭東西不少,上好的傷藥,止血的藥粉,包扎的紗布,以及火剪和刀子,一應俱全。
她拿了過來,小心翼翼用剪刀剪去他身上的衣服。
里衣化為碎片,一塊塊從身上落下,最后還留在身上的,還有四五塊,每一塊都沾黏了血肉,緊緊糾纏,怎么都不肯離開。
她目光滑過,還能看到他勁瘦的背部和腰間,疤痕一道接著一道,每一道都深入極深。
這些年來也不知道他多少次往鬼門關路過。
宋游魚心頭顫抖,沒敢再看,哆嗦著手將碎衣和著血肉剪下來,用火上烤過的刀子給他祛除腐肉,再給他撒上傷藥包扎,后頭收拾東西時候,瞧得那一地觸目驚心,忍不住罵道:“你們將軍府的大夫都是飯桶嗎?不能讓傷勢痊愈就罷了,連傷口腐肉都不會祛!”
言子歸垂下眼瞼,他倒也堅強,任她折騰許久,疼得冷汗落下都不曾吭聲,這會兒模樣卻有些黯淡。
“可不是,個個都吃白飯不盡心的,我這身傷拖著,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好。”
他瞥她:“我瞧著宋姑娘對醫術頗有見地,不若到我府上幫忙兩天?”
宋游魚嗤了聲,眼尾掃他:“別得寸進尺,我未來夫婿跟你勢不兩立呢。”
這么把施言墨未婚妻拐了去,像什么話。
言子歸嘴角扯了扯:“那你為何救我?”
他眼神有些興味:“夫妻同心,你該跟他一道,對我見死不救,落井下石才是。”
“當誰都與你一般小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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