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uc病房內。
    張大東的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這些都是他的保命儀器。
    張國棟通過玻璃窗看著自己懂事的大兒子，心如刀割。
    如果可以，他想自己躺在那里來代替兒子受罪。
    曾經，他們的家庭是別人最羨慕的對象。
    大兒子懂事，為了弟弟早早輟學打工來補貼家用，二兒子也很爭氣，學習一直是名列前茅。
    前不久，更是獲得了學校保送出國留學的機會。
    而為了給他攢錢，做大哥的張大東更加的省吃儉用，為他的弟弟賺錢國外的生活費而做準備。
    就是因為這樣，30多歲的人了連對象都不敢找。
    因為他說找對象就得買車買房，以后就需要掙錢養家。
    不找對象，自己還能替家里面分擔一些。
    有時候張國棟都想問一下老天爺，為什么要這么對待自己。
    他的大兒子這么孝順懂事，為什么還要讓他經受這些。
    如果是自己有錯，那就沖著自己來啊。
    十一點半點鐘，醫生查房。
    負責查房的主治醫生看了一眼門口看著的患者家屬，沒有打招呼，推來門走了進去。
    十分鐘后，從IUC內走出來。
    “醫生，我兒子他情況怎么樣？”
    見主治醫生走出來后忍不住詢問。
    “患者的情況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么變化。”
    這個問題，每天巡視病房時都會有患者家屬進行詢問，而他也是選擇實話實說…
    張國棟聞言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詢問，只是抬起頭來看著房間內的兒子。
    這是一個二選一的問題。
    一邊是在重護室的大兒子，另一邊是即將出國留學的二兒子。
    對于六十歲的張國棟來言，每一天都是煎熬。
    也有朋友建議把心思放在二兒子身上，因為活著的人才代表著希望。
    勸他放棄治療，因為這筆不是他們扛得住的。
    可大兒子為這個家付出了那么多，這個時候讓他放棄治療，他是真的做不到…
    第二天早上，張小東坐上了前往魔都的火車。
    錢是從同學那借來的，一共兩千塊錢。
    之前他也也有錢，后來因為自己的哥哥出了車禍便全部拿了出來。
    其中包括獎學金和還有自己兼職時候掙得錢…
    坐在火車上，張小東掏出自己的手機，又一次嘗試撥打對方律所的電話，還是占線的狀態，這讓他有些無奈。
    魔都事務所。
    這又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由于其他人都出差去了，沒有接活的李晨只能被迫營業。
    從八點起床，被人擠上公交車開始，就注定這一天是忙碌的。
    坐在接待室，陪著一個用一個的委托人，為他們解答心中的疑惑點和重點，以及相關的法律問題，他也是第一次感覺擴張的重要性。
    五個人的小律師所，那么多的案子，不是他們能夠吃的下的。
    而對于那些想要找自己來打官司的委托人，李晨也是很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實際情況。
    他就只有一個人，根本不夠用…
    簡單的問題，其他事務所也是能夠處理好的。
    好不容易熬過了早上，李晨坐在辦公室里和外賣員進行溝通，希望他能夠給自己送上來。
    而外賣員雖然也很忙，但實在無法拒絕對方價錢的的請求。
    為了能不被人打擾和更好的休息，他特意在外面掛上了午休中的牌子。
    誰都不能打擾自己吃點這份午餐。
    至于狗系統給出的食材提示，他也是懶得搭理。
    你說外賣不營養不衛生，這么多人點也沒見有誰反饋。
    往前倒推幾十年的艱苦時代，吃野菜樹根充饑都行，怎么放在這個年代就什么都不能吃了？
    然后系統又給他出了個套圖，上面講述的那個年代人的平均壽命…
    讓李晨感覺有些離譜。
    我在給你講道理你他么跟我扯生理？
    關鍵是系統的結果他真就無法反駁，懷著無比郁悶的心情吃了一大口大米飯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二十分鐘，黃燜雞米飯下肚，又喝了一杯奶茶，十分愜意的躺在椅子上。
    伱還真別說，這樣的日子還挺舒服。
    李晨有點懷念昨天之前的日子了。
    每天上班打卡就是混，錢不錢的還真無所謂。
    兩個月掙十幾萬，其實也就那樣。
    因為家庭的背景，李晨對金錢已經失去了概念。
    只要他愿意回家，身價直接爆增幾百倍都不夸張…
    另一邊。
    張小東下了火車，拿出手機搜索到對方律師事務所的路線，選擇了最佳合算的出行工具—公交車。
    坐在公交車上，張小東組織自己的語言，甚至感覺有些羞愧。
    因為律師都是按照時間收費，而他沒錢…
    公交車抵達魔都審判院站，張小東也是走下車來。
    羞愧再一次涌上心頭，讓他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沖動。
    可仔細一想，這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