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貝諾嚇了一跳，連忙舉起手來。
    “誒警長，你們誤會了，我跟兇手沒關系！”貝諾神色緊張的解釋，“真的…你們站在我的角度思考就會發現，很輕松就能猜到他是殺死易老板的兇手。”
    “那你為什么不報警？”秦揚冷冷地問。
    “警長，能先把槍放下嗎…這樣我很難正常和你們交流，我有輕微的槍支恐懼癥。”貝諾有些尷尬地看向眾人。
    槍支恐懼癥，對于修煉者來說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
    秦揚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斷對方話語的真假，過了兩秒才示意小劉放下槍。
    即便貝諾真有問題，現在的情況他也絕對跑不掉。
    進廠房之間秦揚就觀察過了，整個工廠加起來也不會超過30人，還不夠蘇牧一個人打的。
    不慌，穩得很！
    “說吧，為什么不報警。”秦揚淡淡地道，“知情不報，是可以以包庇罪名當作共犯論處的，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當然。”貝諾見小劉收回槍，松了口氣，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我沒報警其實有兩個原因…”
    “一是因為那只是我的個人猜測，沒有證據，而你們辦案又需要證據…我有點拿不準，萬一我猜錯了，害你們白忙活一場，最后不但會得罪一個潛在的大客戶，說不定還會被你們當成兇手的同伙，以為我在故意干擾你們查案…”
    “第二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因為我怕死，或者說如果我只是個普通人，昨晚我應該也和易老板一樣死掉了。”貝諾說這話的時候倒顯得很大方，他頓了頓，接著道：“易老板是一名修煉者，最低也是一階，而我也是一階，兇手能殺掉易老板，自然也能殺掉我…如果我報案之后你們沒能抓到他，我以后恐怕連渾渾噩噩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你知道如果因為你耽誤了抓捕罪犯的最佳時機，讓他跑了，圣哲城會有多少無辜的市民被他殺害嗎？”秦揚冷聲問。
    “唉…我知道這么做是有點自私。”貝諾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愧疚，說道：“所以我決定把選擇權留給你們——如果你們來工廠找到我，我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他們，如果你們沒來找我…那說明執法局的調查方向錯了，你們多半也抓不到兇手，這件事我就爛在肚子里，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哼，你倒是挺聰明。”秦揚冷哼一聲。
    “警長，雖然我是修煉者，但我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我本來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做其它賺錢更快的活計，但我沒有…我不想再參與到社會矛盾的紛爭當中…如你們所見，我現在很頹廢，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用普通人的方式多賺一些錢，然后娶妻生子，忘掉那個讓我傷心的女人……”
    貝諾說著走到一間庫房前，推開門，打開燈，里邊堆著一屋子的白色面具，猛一看還有點嚇人。
    “這些都是我昨晚做的，兇…那人給我了很多錢，剛好廠里的材料也夠，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給他做了一批，但他最后只拿走了一個，那時我就感覺這位客人有點奇怪…”貝諾思索著說道，“我做了好幾年的玩具生意了，像他這樣為了一張面具大半夜親自跑來廠里的還真沒見過…尤其是他還帶著兜帽，用圍巾捂住了大半張臉，頭發還遮住了額頭，我只能看到一雙眼睛…但也就是這雙眼睛讓我當時沒有想太多。”
    “他的眼睛很漂亮…老實說我其實有點嫉妒，如果我也有這么一雙眼睛，女朋友大概也不會跟別人跑了。”貝諾自嘲地笑了笑，接著說：“那是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像夜晚，但又比夜晚更溫暖…嗯，我的意思是他看上去像個好人，至少他的眼神是充滿善意的…你們知道，藍色的眼睛大多比較冰冷，但他卻剛好相反，所以我印象很深，大概與他對視過的人應該都不會忘。”
    “是他嗎？”趙果果將平板電腦舉到貝諾面前。
    蘇牧也瞅了一眼。
    照片上是一個男人，戴著兜帽，用圍巾捂著臉，露出一雙深藍色的眼睛。
    男人的眼角有幾絲皺紋，弧度微微向上，盡管看不到表情，但卻讓人感覺他在溫和的笑。
    “誒，沒錯，就是他！簡直一模一樣！”貝諾驚道。
    “小劉，把照片發給CMU，請他們立刻幫我們進行全城定位，我要知道他最后一次出現是在什么地方。”秦揚道。
    “是！”
    “唉，早知道你們辦案效率這么高，我中午就去報案了。”貝諾慚愧地說道。
    “我們執法局效率一直都這么高，你現在才明白過來太遲了。”秦揚冷哼道，“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執法局。”
    “…警長，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能不能看在我態度誠懇的情況下從輕處罰？”貝諾小心地問。
    “回去看你表現。”秦揚看了他一眼說道。
    實際上他壓根兒就不可能真給貝諾扣一頂包庇罪的帽子，請他回去不過是因為他是這起案件的間接證人，他的證詞能幫助執法局盡快把兇手的罪名定下來而已…另外秦揚也準備找個人來給貝諾做一個深刻的思想教育，讓他下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一定第一時間想起執法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