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了蓉老板的采耳服務之后，出于謹慎起見，明塵并沒有立即返回涂山，蓉老板也是破天荒的有閑工夫，居然陪著明塵一起閑逛。
    作為一個宅系生物，觀光旅游，四處轉悠這種事自然不可能發生在明塵的身上，他留下來也還有一個原因。
    關注一下那對小夫妻的后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決定幫他們一把，那至少得看著他們進優衣庫才安心。
    一間土胚房房頂上，明塵和蓉老板手牽手坐在一起，看著不遠處的另一間破敗小屋。
    這個小漁村里基本都是這種破舊的土胚房，甚至房頂都不是瓦片，而是青石板。
    明塵和蓉老板關注的那間房更顯老久，房頂的石板上都是陳年青苔和一些不知名的雜草。
    這倒不是那家人比較懶惰，而是石板所壘的房頂是有很多縫隙的，只是靠一些泥巴糊在一起，有這些青苔和雜草能起到防水防雨的作用。
    此時的房間中，黝黑漢子和小漁娘跪在地上，對著躺在床上的老人正說著什么，床上那面容枯槁，滿是老人斑的老婦人一臉欣喜，不過另一個坐在床邊的老頭則是看不清表情，神色間還有些擔憂。
    “小翠啊，嫁到我們家這些年苦了你了，我知道你是傳統端莊的性子，可是這些年，黑子他沒保護好你，讓你做那些違心的事，這次有大人物看中是好事。”
    “可是我們這種底層人物是猜不透那些大人物的心思的，這一去不知是福是禍，對你來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小漁娘也是心思玲瓏之人，老人一開口她就明白那句不知是福是禍的話是什么原因。
    村里以前有個特別漂亮的姑娘，她叫小芳，有一條長長的辮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
    那幾年十里八鄉的媒婆把她家的門檻都踏破好幾條，后來卻嫁給了村長的那個地痞兒子，婚后也被丈夫當做搖錢樹，坐著小漁娘同樣的事。
    只不過小漁娘是自愿為了一家人付出，而小芳是被自己的地痞丈夫逼著去掙錢。
    小芳跟著丈夫整日在漁船上接客，有一日被一位富家公子看上，買回了家里當做金絲雀養著。
    半年后傳來消息，小芳娘家人去收的尸體，小芳的遺體遍布傷痕，特別是小腹之下，幾乎不成人樣，她媽差點都沒認出來這是自家女兒。
    原來買小芳的那個富家公子有些特殊的癖好，在房事時喜歡毆打小芳，而且還會叫上狐朋狗友一起。
    買來的小妾命賤，原本又是做穿上生意的，自然也不會被憐惜。
    果然，半年后的小芳就被玩的魂歸西天。
    顯然老人對于自家兒媳的姿色也是深有體會，說不準那個要改變他們一家命運的大人物也是那種有特殊癖好的富家公子。
    那樣的話，這一家人倒是生活會有所改善，但是自家這個姿色不錯的兒媳可能就得生不如死，甚至落得和小芳一樣的下場。
    這一家人雖說平時因為家庭瑣事，柴米油鹽一直在消磨感情，矛盾不少，可畢竟還是打心里把彼此當做家人看待的。
    比起衣食無憂卻孤獨的生活在這個冷漠的世界，他們的選擇是在冰冷的世界里相互依偎著取暖。
    如果要犧牲家人來換取財富或者更優越的生活，那可能最初會迷失在物質的誘惑之中。
    可是終有一天，還是會感覺到在這個冷漠的世界中，孤獨一人是一種什么感受。
    這也是人類這種生物與妖怪這些長生種的區別，孤獨對于人類的影響格外強大。
    “爹，這些年嫁到家里我從未后悔，過的也很開心，雖然我們可能衣不附體，食不果腹，可是黑哥和爹娘都是用心對我，我也能用心感受到。”
    “那位公子并不像是凡人，應該不會看的上我這種姿色，更不會是那種沉迷于一些低級趣味的富家子弟。”
    “退一萬步講，即使是，我也愿意賭一把，娘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您年紀也大了，我和黑哥沒本事讓你們過上好日子，這次的機會我不想放過。”
    小漁娘并不是那種渾渾噩噩度日的人，雖然飽受饑餓和寒冷，還生活在為了一日三餐而憂愁的現狀，可是她一直是用心在體會著這個世界。
    用眼睛看人可能會錯，可是用心看人是不會錯的。
    黝黑漢子沉默無語，他也覺得那位公子并不像是壞人，更想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可是這一切是要用自家妻子的未來和生命去賭。
    他賭不起，這個賭注他根本承擔不起。
    遠處的房頂上，明塵和蓉老板一直關注著那邊房間里的一家人，小漁娘一家人所說，所做都盡收眼底。
    “明塵，他們確實值得你幫忙，這家人身上的那種嗎人情味出奇的足呢。”
    蓉老板原本內心里根本沒把這一家人放在眼里，甚至沒有產生絲毫的同情。
    先不說蓉老板作為一個妖族，對于人類這種并不是一個物種的存在根本不可能感同身受。
    更何況這個世界本就如此，每天生活在煎熬之中的人太多了，想要同情的話，那早就因為同情心泛濫而死了。
    那是圣母，不是涂山蓉蓉，這天下蒼生，不論人妖，能讓她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