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浪遏飛舟 第三十七節 遺患(1/2)
八里湖的堤壩是在尚權智和童云松趕到之后的一小時二十五分鐘之后崩潰的。
好在市里邊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同時也把兩臺即將報廢的貨車開上了堤壩,當一處潰堤時,兩輛裝滿石塊的貨車被推了下去,瞬間堵住了洶涌而入的湖水。
但是十五分鐘后,在棧橋街前端八百五十米處的八里湖又一處潰堤,使得整個堤壩變得支離破碎,洪水如天河倒瀉,席卷而入,咆哮著涌向市區。
尚權智臉色灰白,背負雙手看著洶涌而來的湖水,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這種情形下,再要填土堵漏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不斷崩塌的湖堤越來越大,瘋狂涌入的湖水在暗夜中顯得那樣猙獰可怖,湖堤外搖曳的樹枝猶如鬼舞,讓人有一種揪心般的恐懼。
童云松也是滿臉頹然,一手扼腕,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幾個人都站在高處,眼睜睜的看著打著旋兒的湖水從腳下翻卷而過,向著身后無盡的黑暗中奔涌而去,身后的武警早已經把橡皮艇丟了下去,應急電源也已經打開,白森森的應急燈在已然變成白茫茫一片的洼地中四處晃蕩,夾雜著人們相互招呼和命令聲,組成一道無與倫比的風景。
尚權智努力想要把內心深處的恐懼和憤怒壓下去,此時他內心還有一絲慶幸,幸好提前了一個多小時啟動了最高級別的應急預案,市區所有干部職工都已經接到了通知,之前的各種預演終于還是起到了作用。
如果不是一個多月前陸為民屢次三番在自己面前提到需要進行防汛抗洪的預先演練,恐怕自己也不會勉為其難的同意他搞這么一個預演。
沒想到噩夢成真,八里湖居然就真的潰堤了,噩夢背后也幸好還有這么一個不幸中的萬幸,提前了一個多小時的預警,加上原來也搞過這么兩次預演,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在潰堤一分鐘之后,他就已經和省委書記邵涇川通了電話,報告了實情。
他能夠聽得出邵涇川話語中壓抑的怒氣,但是他還是只能一五一十的如實匯報,不敢有半點遮掩。
事實上也遮掩不了,八里湖的水和長江相通,這樣大的水量涌入,宋州市區浸泡在水里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眼睜睜的看著堤壩在兇猛的湖水下不斷被撕裂,口子也被越撕越大,沙袋土石丟下去毫無用處,瞬間就被卷走,讓人有一種束手無策的絕望感覺。
陸為民站在尚權智和童云松身后,面無表情,實際上在市委下達了全市進入最高級別的應急響應狀態下之后,他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而當八里湖堤終于潰堤之后,他唯一的一分希望也破滅了,所以此時的他心中格外冷靜,竟然有一種局外人的感覺。
他能做的已經做了,而到現在這一步,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蝴蝶翅膀還能在這個事情上煽起多大的風暴來,在他看來,恐怕可能姓很小。
“為民,看來市委還是低估了這一輪洪水的威力啊。”尚權智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今年咱們宋州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好一點兒的年成,嘿嘿,又遇上個這么事兒。”
“尚書記,除了天災,可能也有些[***]的原因。”陸為民一句話出口,讓背后的岳唯斌背心都有些發涼,這家伙難道要對自己下手?
“哦?”原本有些疲態的尚權智眼睛頓時泛起了光芒。
“我聽到一些反應,說八里湖堤和九宮湖堤都有些問題,在當初建設時恐怕就有偷工減料以次充好的情況,而且還相當嚴重,只不過這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加上今年洪水來得早來得猛,水位一直保持在高水位上,如果湖堤在有點兒問題,出事兒也就是避免不了的了。”陸為民也嘆了一口氣,“我看了湖堤缺口已經沒有擴大了,晚間天色太暗,不好處理,我覺得如果白天再來處理,也許有機會。”
尚權智和童云松眼中都有些驚奇,這種時候陸為民居然還提有機會挽回局面,這可能么?這么多專家在,都對現場局面束手無策,難道你陸為民真是天才,就能力挽狂瀾?
“為民,你剛才說的[***]問題,下來必須要嚴查,不管涉及到誰,不管時間有多久遠,都必須要查清楚,我們必須要給宋州人民一個交待,出這么大事情,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其中做了鬼,那他就是宋州的罪人,罪不可赦!”尚權智很鮮有一見的咬牙切齒了,平素做為市委書記,他一直以平和中正為標準,等閑難得發怒一回,但是這一次,他的確有些難以忍耐了。
尚權智沒有提陸為民所說的“也許有機會”,童云松卻忍不住了,“為民,你所說的有機會是什么意思?現在這副場面,難道還能把潰堤控制住?”
“我不確定,但是從目前情況來看,潰堤口并沒有擴大,這是一個好的征兆,而且我了解到從明天開始,近一周內長江中上游地區都將是晴天,這也意味著上游來水的壓力會大大減輕,水位可能會出現下降趨勢。”陸為民沉吟了一下,“如果在潰堤口沒有繼續擴大的情況下,我們是否可以考慮讓一兩艘廢舊船進入八里湖,然后選擇姓的在潰堤口自沉,堵住潰堤口?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還得要由專家來論證判斷。”
用船自沉來堵塞潰堤口?尚權智和童云松眼睛都是一亮,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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