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3)
余糧把削好的桌腿拿到桌下比量長短,蛀壞的桌腿還有半截連在桌面上,余糧把半截桌腿敲下來。
余家因家境原因,方桌是最簡單的那種無束腰直腿方桌,余糧只需要比照桌腿上最簡單的榫卯,把新桌腿削好契合上,勉勉強強把方桌修好了。
對于習慣用榫卯結構做家具的古人,陸小乙是非常佩服的,連帶對修好桌腿的余糧,也是佩服之極,真心贊道:“糧哥,你好厲害!”
但凡陸小乙夸贊余糧,都是老一句“你好厲害”,余糧總會不好意思的紅臉,假借把方桌往屋里搬,實則緩一緩臉頰上的羞臊,然后再回來修柜子。
陸小乙不打擾他,站起身繞著余家小院看一圈,雖然干凈整潔,但也陳舊破落,陸小乙提議道:“到年底還能分些利錢,糧哥,你起一套新院子吧!”
余糧有自己的想法,對小乙笑了笑,卻不說話。
陸小乙怎會不懂余糧的想法,定是他不愿意用陸家給的利錢來修房子,他終究還是覺得這些銀錢不是他該得的,陸小乙不愿強迫他,也尊重他,便不再提利錢的事,厚顏湊到余糧身邊,小聲道:“糧哥,你賣山貨攢了多少銀錢?”
余糧臉頰一紅,楞了片刻才喃喃道:“攢的不多,六兩左右吧!”
六兩左右,陸小乙撓頭算了算,糧哥回村三年多時間,單靠賣野兔山雞攢了六兩銀子,已經很不錯了,照這樣下去,攢到她能成親的年紀,建套小院子還是能行的。到時候,再結合上溪村的地勢,把通往余家的小路拓寬,再把小路兩邊的山坡買下來,種果樹也行。載刺玫也罷,總之要把院前的山坡美化起來,然后把小院子擴成大院子,至于怎么擴建她還要慢慢籌劃。宗旨只有一條:關起門來過日子,怎么舒坦怎么來!
陸小乙回過神來,見余糧靜靜的看著她,好似已經把她剛才的想法看個透徹,陸小乙不禁有些羞赧。但她一貫臉厚,嘿嘿笑道,“想跑偏了。”
余糧狀似不經意道:“你想到幾年后了?”
陸小乙脫口而出:“六年后。”說完,馬上反應過來,余糧是在向她打探何時愿意嫁呢,六年后她正好十七,余糧已經二十三了。想到六年后她要從山下那個院子搬到山上這個院子,陸小乙心情復雜極了,有不舍也有歡喜,有彷徨也有期許。就像喝下一碗酸辣,酸的讓人落淚,辣的讓人著火。
“六年。”余糧喃喃低語,片刻,又目光熱切的看向她,笑得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陸小乙再臉厚也禁不住少年郎炙熱眼神的注視,想躲,便扭頭避開他。
不遠處,曬太陽的小貓匍匐在石臺上用灰白的小肉爪輕輕撩撥黑虎的左耳,黑虎直愣愣的蹲著任由小貓玩耍。沒想到只一會兒工夫,小萌貓和大黑狗就打成一片。陸小乙趁機跑過去,嚇得小貓蹦跳起來,連黑虎也朝陸小乙汪汪兩聲表達不滿。
陸小乙對這種喜新戀舊的不正經狗表達強烈不滿:“蠢狗。你忘了我家小灰灰了嗎?”
汪汪!
“蠢狗蠢狗!”陸小乙怒極,轉而又朝余糧告狀,“糧哥,你管不管黑虎,它連我也要咬!”一句話音調幾變,比小庚撒嬌還嬌。
往常遇到她跟蠢狗計較。余糧都會笑著勸她,第一次聽她如此撒嬌,余糧明顯不一樣了,立即放下手里的砍刀大踏步過來,利索的把小貓拎給小乙抱著,再抓住黑虎兩只前腿干凈利落的丟出院子去。
陸小乙滿意了,黑虎心碎了,爪子嘩啦啦的扒著院門,汪汪叫不停。
余糧紅著臉坐回原處繼續削木棍,陸小乙抱著小貓坐在一側默默的看著,如果忽略掉院外狂叫的黑虎,院內的氛圍是靜謐的、溫馨的、甜蜜的。
直到余糧把損壞的柜子修補好,陸小乙才離開,出門見黑虎委屈的蜷在院外的石階下,黑眼珠水潤潤亮閃閃,朝陸小乙搖尾示好,陸小乙冷哼一聲,不予理睬。
余糧吩咐,“黑虎,送小乙去!”
一路上,陸小乙趾高氣揚,黑虎在后面畏畏縮縮,想必它也明白它在余家院子的真實地位了。
陸小乙遠遠瞧見她家院外停著兩輛馬車,仔細一看,一輛是祁風來補貨的,另一臉竟是她外祖家的,一定是小舅來了,陸小乙百米沖刺回去,一進院門就高聲喚著:“小舅小舅!”
王玉堂正幫著陸忠搬烤餅呢,后面跟著祁風,各自抱高高一疊烤餅,從后院過來。
祁風仗著好身手,把烤餅往身側挪動,露出半天臉,逗道:“假小子,這幾聲小舅莫不是在叫我?”
王玉堂回頭呸道:“我是她舅,你是她啥?你小子算哪顆蔥?”
陸小乙得意極了,感覺今天真是太幸福了,余糧為了她收拾了黑虎,小舅為了她訓斥了祁風。
王玉堂繼續訓道:“我如花似玉的外甥女你叫她啥?假小子?你長沒長腦子!”
祁風有些懵,他一貫這樣喊小乙的,并未有人說不妥啊,而且這人是小乙的舅舅么?他來時這人已經在后院了,對他頗為友好,笑聲大且爽朗,整個人看起來又精神又正氣,誰想他是小乙的舅舅,怎么沒人告訴他呢!
其實,王玉堂在后院當著祁風的面喊過陸忠姐夫,是祁風自己沒在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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