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2)
隨后幾天,陸小乙上午時間都在西院幫忙且學著編草籃,隱隱感覺西院少了什么似的,仔細一想,原來是幾天不見陸婆子的身影,忍不住好奇,問陸壽增道:“祖父,這幾天怎么沒見祖母?”
“懶得管她,只要不來煩我就行!”陸壽增沒好氣。
陸小乙溜到小嬸身邊,詢問同樣的問題,王冬梅也不清楚,說陸婆子每天早出晚歸,到點回來吃中飯,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到了傍晚,陸小乙就知道陸婆子的行蹤了,因為左鄰右舍的人都來她家報信,說陸婆子吊著張家老二的衣服,哭嚎不停。
玉蘭和冬梅急沖沖的趕去,陸壽增覺得丟人,根本不露面。
陸小乙姐弟也跟了去。
張家院門口已經圍了好幾圈人,只聽人群里傳出陸婆子高亢的聲音,“守了你幾天,今兒總算逮著你了,你這游手好閑的破爛玩意兒,你好吃懶做不礙著我家勇兒,我也不找你麻煩,但你黑著心眼拉我家勇兒下水,我饒不了你!”
張高陽跟陸勇上下年紀,也不好跟陸婆子吵,口里說著軟話,讓陸婆子松手。
陸婆子不依不饒,把陸勇全身的缺點都賴到張高陽身上,“鄉親們啦,你們都來說句公道話,張家老二自己賭錢不說,還攛掇我家勇兒去賭,你們說這人心眼有多黑?”
周圍的鄉鄰一聽賭錢都罵開了,紛紛指責張高陽心黑。
陸婆子嘴里罵著,手還朝張高陽臉上撓,生生撓出幾個血條子來。
張高陽也來了氣,使勁甩來陸婆子拽著的衣袖,推開院門往里鉆。陸婆子被張高陽甩個趔趄,連連后退幾步被圍觀的鄉鄰扶住,等她站穩,張高陽已經把院門關上了。
陸婆子叉腰謾罵道:“你以為你躲屋里我就拿你沒辦法?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天天上你家罵,把你家的名聲罵得狗屎爛臭,呸!我咋忘記了,你家名聲早就狗屎爛臭了!你爹當年偷人家小媳婦,被人打死,生兩個兒子也是這副破爛樣,你家祖墳葬狗屎窩里了,一窩狗屎爛臭的破爛玩意兒!”
陸婆子罵得也是實情,鄉鄰們七嘴八舌的說起來,有些跟張家父子有過糾纏的婆子媳婦,為了掩飾心虛,也義正言辭的罵起張家父子來。那些光棍鰥夫更是心懷不平,罵起張家父子更不留情。
陸婆子仿佛一呼百應,心潮起伏激情高漲,嘴上更沒個把門的。
玉蘭讓陸小乙姐弟躲遠點,和冬梅合力擠進人群,左右挽住陸婆子的胳膊往家拖。
陸婆子哪里肯依,踢騰著腿,罵起兒媳來。
有些婦人覺得適可而止,不想陸婆子再鬧騰下去,也上前幫忙,抬著陸婆子回到陸家。
陸小乙帶著弟妹遠遠的跟在后面,對陸婆子撒潑耍賴的伎倆早就見慣不驚,只是有些吃驚她竟有那么好的耐心去蹲守張高陽,而且不思己過,反而把錯誤都怪罪到別人身上,這種愚昧的護短之心,偏激起來著實可怕。
看熱鬧的人也跟到陸家西院,院門被堵得水泄不通,陸小乙只好回東院,靠著墻根聽對面的動靜。
陸婆子的嗓子有些干啞,坐在自家院里細數張家老二的種種罪孽,最后,又開始罵玉蘭和冬梅不幫她一起找張家麻煩,反而伙同眾人把她抬回來,讓她顏面無光,大失所望。
陸忠的馬車回來,看熱鬧的婦人看天時不早了,都一一散去。玉蘭也借口回家,把陸婆子晾在院子里。
陸壽增對冬梅道:“老二媳婦,你去灶房做晚飯吧,聽見動靜也別出來。”
冬梅嫁過來半年不到,心里納悶公爹的話,卻不敢多問,乖乖進了灶房忙晚飯。
陸壽增不慌不忙的把院門關上,踱到陸婆子身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陸婆子撩起來,放倒在一旁的長凳上,右手脫下鞋子,朝陸婆子的屁股一頓猛打。
陸婆子剛開始有些懵,很快就殺豬般的嚎叫起來,“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陸小乙以前見過陸壽增打陸婆子屁股,這會一聽就知道啥情況,趕忙找他爹去勸架。
西院門從里面栓死,陸忠黑著臉返回,搬來梯子從中間的圍墻翻過去。陸小乙瞧見梯子,也偷偷摸摸的爬上墻頭,露眼偷看。
好家伙,陸婆子跟死豬一樣躺在農家常用的長板凳上,聲聲哀嚎,陸忠正架住陸壽增的手,勸他住手。
陸壽增氣的直喘氣,罵道:“要不是看在兒孫的面上,我早把你這潑婦休了!自己兒子管教不嚴,卻厚臉去別人家生事,你!你!你還嫌臉丟的不夠多是不?你不氣死我就不甘心是不?”
陸忠看他爹臉色醬紫,嚇的朝著西屋狂喊陸勇,果然,陸勇躲在西屋一直不敢出來。陸小乙也趕忙滑下梯子,急忙跑去請大夫。
天已擦黑,村里的小路泛著隱隱白光,陸小乙跑的急,在岔路拐彎處撞到一人,顧不得看是誰,不停的說著‘對不起’繼續向前跑去。
那人見陸小乙跑往出村的方向,隨后跟來,在離下溪村口約一里地的吳家院外,見陸小乙正一臉焦急的喊著吳大夫。
那人走近,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她。
陸小乙回轉,才發現一個身穿黑衣的高瘦身影站在旁邊,眼眸閃亮,竟是余糧,在一旁默默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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