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3)
陸忠和玉蘭聽到陸婆子摔傷的消息,急沖沖的趕回來,聽小乙說了事情原委,都不再理會,繼續割麥去了。
第二天,陸婆子扶著腰滿村散布張家媳婦打她的事,走累了就專挑人多的地方坐,加上劉婆子也跟張家媳婦吵過一架,兩人迅速結成聯盟,成了造謠的中堅力量,最后,以訛傳訛,竟然說是張家媳婦看上申家的錢財,想把女兒嫁到申家,還要弄斷申家孫子腿。
張高明從相好的小寡婦那里聽到傳言,氣的回家收拾了媳婦一頓。
張家媳婦有口難言,也真正見識到陸婆子的難纏,加上農忙在即,也跟陸婆子耗不起這個時間,最后自認倒霉,買了些點心送來,算是賠罪。
陸婆子收了禮,照舊把張家媳婦罵了一頓,最后又裝好人,說自己寬宏大量,對張家媳婦既往不咎。
陸小乙被陸婆子喊過去吃點心,看著她得意的模樣,陸小乙恨不得在她臉上寫上‘無賴’二字。
無賴婆子的腰傷很快就治愈了,因為她也要下地割麥搶收。
陸小乙想下地割麥,玉蘭不同意,陸小乙一番軟磨硬泡,玉蘭才答應讓她上午下地,下午在家呆著。
第一天割麥,陸小乙真正體驗到農人的艱辛。
雞叫第一遍就得起床,趁著早晨涼快,趕緊下地去割麥。
麥草干脆,麥芒尖尖,扎揉到衣服里,蜇的渾身難受。粗布衣裙把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稍微一勞作,汗水就打濕了底衣,黏答答裹在身上,頭上即使有草帽的遮擋,脖頸仍被烤的火辣辣。
都說收獲是最讓人開心的,可這收獲的過程,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輕松美好。埋頭,一刀一刀的收割,起立,一把一把的堆放整齊,躬身,一捆一捆的扎好,周而復始,枯燥乏味。還沒割完一壟麥子,陸小乙就感覺自己要暈倒了,渾身熱的難受,腰酸的要死,手被鐮刀割了好幾個口子,她望著廣袤的麥田,深切的體會到靠著土地賺生活的農人,是多么的艱辛,難怪農人的錢看的那么珍貴,那真正是農人的血汗錢。
玉蘭看太陽升到頭頂,趕緊就讓小乙回家去。
陸小乙不聽,非要堅持,被陸忠拎起來,放到驢臀上,連帶麥稈一同馱回家去了。
陸小乙又調了些糖鹽水讓陸忠提到地里去喝。
后面的幾天,陸小乙堅持早起去割麥,等她割完一壟,日頭已經升高了,然后坐著毛驢回家,去菜地摘菜做午飯,下午在家午睡一會兒,就帶著弟弟妹妹一起燒水送水,喂雞撿蛋、割豬草,給孵蛋的母雞喂水喂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
等到麥子收完,碾完裝倉,一家人都黑瘦了一大圈。尤其是陸忠,干活也不戴草帽,整張臉曬的黑亮黑亮的,玉蘭稍微好點,但和閑適也不能比。
玉蘭心疼孩子,第二天就讓陸忠去城里買了豬肉豬骨頭,又是炒又是燉的弄了幾個菜,叫上陸壽增陸婆子陸勇一起吃。
農忙結束,緊接著就是準備陸勇的親事。
陸壽增瞪了陸勇一眼,語氣不善:“下月二十六,你自己看著辦吧!家里什么都沒準備,連你成親的錢都是從小乙那借的,你說你這個當小叔的臉紅不臉紅?”
陸勇最近也曬黑不少,紅臉也看不出來,瞅了小乙一眼,訕訕道:“爹,你別當著小輩的面說好不好?”
陸壽增氣的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放,“你還要臉?你自己說說,這幾年你要是跟你哥一樣,安安心心的去城里賺點銀錢,至于這樣嗎?”
“小乙一個姑娘家,瘸了腿后半生還不知會咋樣呢?她一點傍身的錢都被你借去用了,你要有點良心,就給個明話,這錢怎么還?”陸壽增盯著陸勇不放,非要他表態。
陸勇撓頭,支支吾吾半天,仿佛下決心似得,捏緊拳頭,大聲道:“爹,我明天開始跟大哥去城里找活干!賺的錢全交給你攢著,行了不?”
陸壽增臉色稍微好些,“哼!這話暫且放在這兒,看你能堅持幾天?你要再中途溜號,跟著高陽那二流子去瞎混,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一提到張高陽,陸婆子來氣了,“我的兒,你看看你都結交的是些什么人?那張家婆子死得早,兩個兒子都養廢了,老大娶個媳婦更是個潑婦,當著我的面就敢打小乙,你說說,都是些什么人?高陽更是個完蛋玩意兒,整天游手好閑到處混耍,連個媳婦都說不上,這樣的人,你還跟他攪和到一起干啥?”
陸壽增看了陸婆子一眼,算是認同。
陸婆子來了勁兒,越發貶低起張家來,“要我說,咱勇兒從小就是個好孩子,全怪那張家二小子,三天兩頭帶著勇兒出去瞎混,好好的一個孩子都被他帶野了。”
陸壽增趕緊叫停,“你也別說這話,我的兒子我清楚,也不是啥勤快人。”
陸婆子恨了陸壽增一眼,閉嘴不說話,夾起一塊大肥肉放到小庚碗里,又夾幾塊炒雞蛋最后疊上一個大肉骨頭。
小庚噘著嘴,不滿道:“祖母,骨頭是給大姐吃的。”
“你吃,她喝湯就行了。”
陸小乙嘴角一癟,心想,真是個偏心老太婆。
玉蘭也不說話,給小乙小丁各夾一塊肉。
等到吃完飯,陸壽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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