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水煮青蛙(1/2)
在沒有獲得解釋權(quán)前,這場刮骨療傷,以瓊海自有的力量,是根本無法徹底開展的。
“其實,只要允熥你不是表露的太明顯,大體問題也不大!”常森笑道。
相對于名教,常森最擔(dān)心就是朱允熥將心中所想表露出來。
想法可以的有,但目前必須得虛與委蛇一段時間。
至少在實力不夠之前,虛假的一面做也要給做出來!
“行了,我知道,這出了門,離了小舅,這話我也不會對外人說!”笑了笑,朱允熥慵懶的靠在靠椅上。
“水煮青蛙道理簡單,操作卻難,名教那幫人不是傻子!”
說完,常森帶一臉無奈離開。
一千五百多年的經(jīng)營與轉(zhuǎn)變,非一時半刻可以消除的。
他們能做的就是讓瓊海變得更強大,并且活得更長,除此之外再無第三法!
……
“茹大人,請吧!”
驛站門口壽山走下馬車,來到茹瑺的馬車前,看著準備從車門內(nèi)走出來茹瑺,完全就是公事公辦。
茹瑺是洪武大帝派來瓊海的主婚人,壽山負責(zé)對接。
婚事的籌辦,需要考量很多東西。
因而誰也沒辦法,理由,將茹瑺關(guān)在驛站之中。
該做的事情,該走的流程,還是要做,還要要走。
“壽山,咱們也是老相識,何必如何?”
看著壽山那張死人臉,茹瑺跳下馬車說道。
“奴婢可不敢和茹大人攀關(guān)系!”壽山冷冷的回道。
“哎!”
看著馬車整隊的驛站門口,茹瑺一聲長嘆。
如果說進了江西境內(nèi),茹瑺感受到是驚恐,進了廣州境內(nèi)是難熬,那么進了瓊海則是各種無奈。
茹瑺不想承認!
可現(xiàn)實,感官,卻不斷告訴他,他錯了,真的錯了。
他想改變,他想表達自己的意思,可瓊海愣是一點機會都不曾給他。
“天色將去,茹大人還是趕緊先進去吧,不然,飯菜就要涼了!”
壽山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叛徒”,茹瑺想要讓他給其好臉色,下輩子吧!
“說實話!”
深吸一口氣,茹瑺側(cè)身正面直面壽山,“這些年來,老夫做事的確不地道……枉顧王妃之恩,太子之義,我茹瑺都認了!
我是私心作祟!
但是……”
說著,茹瑺從衣袖中掏出兩份信函,“如果你真為皇孫考慮的話,麻煩你將這兩封信交給皇孫!
之后皇孫如何考慮,好也罷,壞也行,老夫都認了!”
一路走來,驚恐也罷,難熬也行,無奈也是,剝離了往日重重榮光,遁入各種不安之中,是人都難免會反思!
那份這種反思出自自私,可不也是反思了?
“哼!”
一聲冷哼,壽山一把將兩封信抓在手上,“誰讓咱是做奴婢的,不能給主子做主,沒什么事的話,麻煩大人先進去!”
“真是占便宜不嫌夠!”
信件自朱允熥手中甩出,最終抽打在桌案上,發(fā)出一陣悶響。
雙臂懷抱的朱允熥目光微瞇,一抹幽光自眼底閃過。
茹瑺的思維變化,心理變遷,無人可知,但對方的確是將某些人賣了個干凈。
自朱允熥祭祖鳳陽始到今日,前后十一個月發(fā)生的大大小小,能說的茹瑺寫了,不能說的茹瑺也錄了。
字里行間,人物,事件……極為清晰的將“士族利益邏輯”吐露的凌厲精致。
在瓊海大范圍的封鎖下!
瓊海與各地士族之間并不存在“你死我活”的矛盾,最多就是有所不滿,不滿與過去三年,瓊海不斷對商賈階層拉攏,導(dǎo)致大量的真金白銀南下瓊海,各地士族所能截留的錢財變少。
從后世的角度來看,這一系列行為所形成的“資本凈流出”現(xiàn)象,是任何一個國家,勢力都無法接受,因為這是一場收割,收割一地的底蘊與未來。
但當下士族的有限認知中,明顯看不到這些,甚至對上的奏報中,還將這一現(xiàn)象當做政績來談,認為是“教化”之功。
而不滿則來源于,過程中他們沒有分潤到理想中的金銀。
不是沒給!
而是給的太少!
但凡跑瓊海的商賈,無一不是大商賈,幾代相傳,將人脈人情玩到極致的選手,動遷之時無不上下送禮,離去之時無不是將原先掌握的行業(yè)就地分潤……
每一位大商賈的脫身,對當?shù)毓賳T而言都是一場財富盛宴,沒有這場盛宴,人也走脫不了。
看似你好我好的事,可一餐盛宴再為豐盛,又如何能抵得上,大商賈離去之時帶走的那些。
還有就是瓊海下屬的利益,比如敬業(yè)齋,他們吃不上了!
“殿下何須為此動怒?”
壽山彎著腰笑道,“這幫人歷來如此,對于他們來說,從不去考慮什么應(yīng)得不應(yīng)得,少了就是吃虧,就要生怨恨,說白了嘴上都是道義,心里都是利益!”
“說的好!”
朱允熥坐直了身子問道,“那壽老你覺得,我們是搭理還是不搭理?”
“不搭理的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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