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再次搖了搖頭：“沒有。”她只遇見過鬼。
    老婦人坐了下去，道：“這鎮上的人都搬走很久了，就是因為這里有怨靈出沒，而他們以為是鬼魂，請了收鬼的道士也擺不平，最后只能全搬走了。”
    聽她說回了她最先問的那個問題，鳳九眸光微動，靜靜的聽著。這駝背老嫗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有種避世于鄉野間隱世高人的感覺。
    這鎮上的人都走了，獨獨她留了下來。這樣的一個地方一個老人孤獨的在這里生存著，陪伴她的只有那外面的怨靈。
    所謂的煉靈是她從沒見過也沒聽說的方法。將那怨靈吞下，將她自己的身體當成了煉爐，還真的能煉制出如同綿花般雪白純凈的元靈來。
    從她的話中，似乎早就看出她女子的身份，而且，還知道她是煉丹師。要不然，她前面也不會跟她說什么元靈可入丹了。
    只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何要跟她說這些？她所說的那些就如同在普及她的知識，告訴她一些她從沒接觸過的事情，對于一個初見面的人來說，說這些，顯得有些不太正常。
    但偏偏，她又沒從她的身上感覺到殺意，但，縱是如此，她心中仍隱隱有著一絲不安，因為眼前之人的深不可測，讓她有種身處危險的感覺。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也正是因此，她才覺得這老婦人有古怪，只是，雖心中警惕暗中防著這老婦人，但她面上卻是不顯露分毫，就連舉止神態中也將這老婦人當成一個幫助她的好人。
    是的，到目前為止，她也確實幫了她，她流露出信任和感激也是正常的。
    “他們都搬走了，不過，我喜歡這里，在這里也住了很多年了，不舍得離開。”說到這里，她抬起頭來，那如枯井般的眼睛無波無紋的看了鳳九一眼。
    那明明是很尋常的一瞥，可看在鳳九的眼中，那一眼卻仿佛有別樣的意味，那一眼落在她的身上時，她的心微沉，面上則笑瞇著一雙眼睛，語氣輕快的道：“有很多東西都是習慣，就像我，我就喜歡穿著乞丐裝四處走。”
    “嗯，都是習慣。”
    駝背老婦人應了一聲，低下頭斂下眼眸，一手從衣袖中拉出了一根牙簽般大小的紅線來，就坐在那里綁著，打著結。
    見此，鳳九拿出先前那老婦人給的那塊餅子，她看了眼餅上面灑的芝麻，目光閃了下，拿起咬了一口吃了起來。
    “老人家，為什么你的身體可以當煉爐？那樣的話，身體不會受不住嗎？”她一邊吃著餅，一邊問著。
    她抬頭看了鳳九一眼，蒼老的聲音緩慢的說著：“不會，因為我的身體就是煉爐。”
    “那這只元靈呢？”她指了指那呆在她肩膀處的那團綿花般雪白的小東西：“這只小東西就這樣了？它好像挺喜歡我？”
    “呵呵……”駝背老婦人低笑著，聲音蒼老而帶著一絲顫動：“它是挺喜歡你，因為你身上的氣息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