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蘇老漢來電話，告訴他唐禾香家的座機，大過年的總該跟老爹問候一聲，要不然他心里也不得勁兒。
    電話打通，不一會兒蘇老漢的聲音在另一頭傳了過來。
    “誰啊？”
    “爹，是我，我是老大。”
    “哦，你啥事？”
    蘇明成以為他爹會張口罵他不孝，以往過年他都會親自去老二家給老人磕頭，今年媽沒了，爹跑去京城享福，他就給老丈人和丈母娘磕頭。
    “爹啊，你最近還好吧？”
    “好得很。”
    劉芳在一旁示意他趕緊說，電話費很貴。
    “爹，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聲。”
    “啥事？你快點說，別耽誤我功夫。”老頭還急著去胡同遛鳥。
    “三弟在市里買了一套別墅，花了二十多萬，聽說把房子給老二家的小君了。”
    “啥？你再說一遍？”老頭拔高聲調(diào)問道。
    “我說老三送給小君一套別墅，小簡說再過兩年能值一百萬。”
    “咣當(dāng)！”
    蘇老漢嚇的一屁股坐地上。
    “啥啥啥玩意兒？”
    “爹啊，你有時間去老三家看看，他把歡歡趕出來，不要歡歡，你去勸勸他，把歡歡接回去。”
    老頭掛斷電話，出門讓蘇明明給他訂火車票。
    “你又想干啥啊？”
    得知她爺爺跟蘇簡有聯(lián)系，蘇明明對他是又愛又恨，為了掌握蘇簡的行蹤，她不得不隔三差五的到老頭面前刷存在感。
    每次老頭都跟她要錢，她哪有錢？
    沒錢只能跟王春梅要，她媽在唐禾香的酒吧上班，跟里面的女人學(xué)會打扮，自己的錢都不夠花，哪能接濟她？
    “我得回去一趟。”
    回去一趟車票得好幾十塊錢，老頭手里有，偏要跟她要？
    “我沒有錢。”
    “沒錢跟你干媽要啊，她家這么多買賣，還差你的零花錢？”
    “爺，我有沒有零花錢你心里沒數(shù)嗎？再說了，這時候你回去干啥？幫我大伯種地？”
    “什么種地？跟你說沒用，你不如小簡主意多。”
    不能等，他得自己想辦法籌集路費，于是廚房丟了一大塊醬牛肉和兩口鍋，三把菜刀。
    鍋和刀賣了三十元錢，醬牛肉當(dāng)零嘴，路上吃，老頭第三天就出現(xiàn)在蘇明松家門口。
    “爹？”
    下班回來的蘇明松，在鄰居的指引下，找到窩在門衛(wèi)室吹牛的蘇老漢。
    “爹，你咋來了？”
    “我再不來，你都忘了還有個爹吧？”
    不想被鄰居笑話，蘇明松趕緊把老爹帶回家。
    住過京城的四合院，再看省城的房子，就感覺進(jìn)了耗子洞一樣，咋看咋不順眼。
    “你媳婦沒在家？”
    “曉雪今天值夜班。”
    “歡歡呢？”
    蘇明松張了張嘴，半天說道，“歡歡在我大哥家。”
    “為啥去你大哥家？你們兩口子把她給攆出去了？”
    “沒、沒有。”
    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謊，蘇老漢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小兒子的鼻子罵道，“你們想干啥？放著好日子不過，一天到晚想氣死我是不是？”
    “不是爹，你生啥氣啊，歡歡就是去我大哥家住幾天。”
    “我聽說你們在市里買別墅了？”
    “……爹，那是我老丈人的房子。”
    “他不是死了嗎？你趕緊把房子給我，我是你爹，你不孝順我孝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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