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香火悠悠(1/3)
是的,又有誰不知道薛平薛大人呢?
自從圣朝開辟以來,錦衣衛(wèi)和東廠就是伴隨著皇權(quán)的龐然大物,自上而下掌控著整個朝政和社稷。
但是長久以來,東廠因為首領(lǐng)是東廠掌印太監(jiān),是皇帝陛下的家奴。
對于家奴的信任,當然要遠遠超出對外人的信任。
這也是長期宦官之所以弄權(quán)的根源所在。
對于皇帝而言,陪伴自己朝夕長大,并且無法生育,沒有后代的宦官是天生的的工具人,他們的所有權(quán)力都來自于皇帝本人,那么當然沒有了皇帝,他們就什么都不是。
自古及今都說宦官弄權(quán),但事實上,宦官所有的權(quán)都來自于皇帝,如果皇帝不想讓宦官弄權(quán),那么宦官就什么權(quán)都弄不了。
就算強橫如同九千歲,權(quán)傾朝野,百官阿諛諂媚,如日中天,真需要解決的時候,皇帝只用寫一張小字條遞出去,那么這位九千歲也要授首相迎,坐以待斃。
畢竟普天之下,從古到今,誰都可以做皇帝,男人可以,女人可以,唯獨太監(jiān)做不了皇帝。
皇帝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這也就是為什么圣朝開辟以來,東廠從來都是位居于錦衣衛(wèi)之上的存在。
無他,只是因為皇帝相對于錦衣衛(wèi)指揮使,更加信任東廠掌印太監(jiān)罷了。
但是只有一個例外。
這個例外就是薛平。
他是圣朝有史以來最強的一位錦衣衛(wèi)指揮使,自從當今天祿帝登基起,他就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如今天祿帝三十二年,他當了三十年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東廠的掌印太監(jiān)都換了幾茬,但是他的位置巍然不動,盡管說他的官職一直在向上升著,從燕京右都督到大都督,再到加虛銜為太子太師,真可謂位極人臣,即使是內(nèi)閣首輔,宮中秉筆太監(jiān),見到他也需要畢恭畢敬行禮。
不過這樣一個位極人臣注定載入史冊的朝中重臣,卻突然不明不白地暴斃身亡,雖然說天祿帝表現(xiàn)地極為悲痛,并且給了他最隆重的武穆謚號,但是不知為何,從此之后,人走茶涼,漸漸就不再有人提起這位錦衣衛(wèi)指揮使大人,以至于他之后繼任的指揮使姓誰名誰,都漸漸不再引起關(guān)注。
似乎朝堂之上,這個名字都漸漸成為了禁忌。
而此時,薛鈴在薛崇的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
薛崇聽著盛君千的話語,不由躺在床上苦笑了一下:“沒有想到現(xiàn)在還有人記得薛大人。”
薛鈴看著被百斷刀壓制在床上的薛崇,她不動聲色地咬了咬嘴唇。
自己不認識他。
是一點都不認識的不認識。
這沒有道理啊。
薛鈴十二歲就是錦衣衛(wèi)百戶了,并且可以自由出入北鎮(zhèn)撫司,因為她是薛平的獨女,一向被愛若珍寶,父親的屬下,親信,朋友,故交,沒有她不認識的。
當然,自從薛平死后,那些曾經(jīng)門庭若市來家中拜訪的叔叔伯伯,在最初那場隆重的葬禮之后,便再不曾來往。
似乎忘記了還有薛平還有這個女兒的存在。
那些錦衣衛(wèi)中原本友善的叔叔伯伯,看她的眼神也越發(fā)不喜,就像是看到災(zāi)星與厄難一般。
但是她沒有見過薛崇。
從來都沒有見過薛崇。
但這并不是眼下能夠說的事情。
“這不是你要殺青云道人和酒和尚的理由。”薛鈴靜靜說道。
“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薛崇靜靜笑了笑,望著天空:“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人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
他連連說出來這三句話,但是意思卻是一個意思。
“我十歲就被薛大人送進了蓬萊閣,悉心栽培,再到二十一歲出閣,如今已經(jīng)十四年了,自從我出閣之日起,我就已經(jīng)秘密加入了錦衣衛(wèi),成為了薛大人最信任的密使。”
“再后來,我在這里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遙遙聽到了薛大人死去的消息。”
“我曾經(jīng)想回去奔喪,但是因為任務(wù)特殊,半步都不能離開。”
“而之后所發(fā)生的那些變化,讓我對薛平大人的死開始有所懷疑。”
“于是終于有一天,我找到了一壇醉紅顏,去請酒和尚來喝,我等他喝到半酣,再問道,你知不知道關(guān)于薛平大人的事情。”
薛鈴驟然握緊了拳頭:“他怎么說的!”
少女那一瞬間根本控制不住情緒。
薛崇笑了笑,苦笑:“他說,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問。”
“誰知道誰就要死。”
“我當時就說,如果我偏要知道呢?”
“他認真告訴我,那我就是想要死了。”
薛鈴聽著薛崇的這些話,緊緊咬住嘴唇,她沒有繼續(xù)逼問,因為她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是圣人殺的吧。”薛鈴靜靜說道,她都感覺不到自己話語中所透出的絲絲冷氣。
“圣人不需要殺人。”薛崇靜靜說道。
“當時酒和尚告訴我的是,那位大人知道了一些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因此犯了圣人的忌諱。”
“至于是哪些不該知道,哪些不該做。”
“就連知道這些的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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