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懸壺(1/2)
望鷹五城內,星舟卻也沒有走。
當然不能走。
韓東文獨自一人站在艦首的甲板上,望向遠處。
整個五城當中,大多數百姓已經被集中管制。
依照病情的嚴重程度,他們被分區監控著,病的最重、隨時有生命危險的那一批,已經被單獨隔絕開來,受官兵的嚴密監控。
一旦有病變的勢頭,官兵就會將威脅消滅在第一時間。
但這也只能說是臨時的辦法。
百姓的病并無好轉的跡象,按照發病頻率的加快,總有官兵監管失效的時候。
迫在眉睫。
“或許眼下正是鎮妖最佳的時刻,殿下移圣駕暫返天鷹城,法司官兵當盡心竭力,鎮妖除邪!”
公孫長正的話又在韓東文的腦中響起。
他拳頭握緊,勐地砸在桅欄上,面色卻近乎麻木一般不變。
就好像打這一拳,只是為了讓自己感受到一點外界的刺激而已。
“屠城嗎……”
他喃喃地說。
我到這里來,御駕親征,結果就是把滿城百姓屠了,然后躲回境內嗎?
再想想,再想想。
不要被這表面的樣子嚇到,人之陰也好,西亞也好,都是游戲的一部分。
游戲一定有機制的,從游戲機制的角度來理解,或許能夠說明病變成為人之陰的關鍵。
城內太多例子已經說明,的確是要病重而死的百姓,才會變成人之陰。
若是出于其他原因,死在刀劍之下,便不會有異變產生。
也正因如此,公孫長正這個以變態聞名的狂人才會提議屠城。
竟卻沒有人立刻反駁他。
因為所有人都已經看出,這人之陰相比起天鷹城下的僵尸士兵,要強上許多,高級許多。
那么,在游戲的機制里,不同的死因要如何翻譯?
韓東文摸索著下巴。
如果說是機制,如果說是某個Boss的機制呢?
神主教會騎士團中,只死了節制與貞潔兩人,制造人之陰的,萬一就是制造獸之陰的同一罪魁禍首?
那么,死于疾病,和死在官兵手中,區別到底是?
從游戲的角度理解,本質就是“擊殺者”的不同。
經常有類似的機制,在該角色擊殺單位時如何如何,那么,如果神主教會的始作俑者有類似的機制,恐怕就應該是……
擊殺單位后,將其轉化為人之陰。
而這種瘟疫一般的疾病,自然也應當是出自這個人手中。
只有這樣,流民才能通過疾病病死之后轉化成人之陰。
所以,公孫長正所說的屠城,并非毫無道理。
讓自己手下的官兵將望鷹城的百姓給了結了,其作用大概和所謂的“反補”是差不多的。
反補……
一想到如此有游戲色彩的詞,卻和望鷹城那一個個面黃肌瘦,坐立不安,不知道明天該當如何的百姓聯系起來,韓東文自己都覺得有些冷,心像一個灌了鉛的鐵塊,死沉死沉。
不殺,就多了成倍的棘手敵人。
可若是殺了,只怕是……
他想到此處,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
“殿下。”
很熟悉的音色。
這個音色,往常的語氣應當是十二分柔和的。
但現在聽來,卻十分的堅定。
他轉過身,看到那個穿著素蘭色醫袍的身影。
“涵清。”
韓東文輕輕點頭。
“殿下……殿下已經知道城中異變,是否……”
池涵清看著韓東文的面龐,表情為難,幾乎要將自己的嘴唇咬得發白。
“涵清聽聞,有部尉請、請諫處理望鷹百姓,殿下是否有此決斷?”
韓東文聽完,深吸一口氣,有些煩惱地閉上眼睛。
再睜眼時,卻看到池涵清已經跪在了面前。
極為恭敬,彷佛跪拜的是一位廟堂上的仙佛一般。
“殿下,涵清懇求殿下三思,再給秋水山莊一些時間!”
“再給你時間……”
韓東文一愣,看了看跪在面前的池涵清,嘆了口氣。
“你想治病?”
池涵清點頭:“五城百姓,自然也是泗蒙百姓,殿下萬萬不可如此隨意決斷,實在應當三思,秋水山莊懇請殿下!”
韓東文背著手,一臉的嚴肅。
“現在病重之人,你還看過沒有?”
他能理解池涵清這樣的女人心有不忍,但真正的情況,可能比她想的要糟糕得多。
“萬一那不是病,藥物也治療不了,這耽誤的時間,兩司聯軍便要以命來搶。”
這也是一種可能。
說白了,教會作為擊殺者,手段實在是說不準,若是什么古怪的詛咒之類,那便更加束手無策。
“是病!”
池涵清咬牙斬釘截鐵地答道。
韓東文看了看她,發現不知道何時,池涵清的眼神里已經多了一絲平日在后宮見不到的悲苦和果決。
“一定是病,還是多種急瘟,大部分病人的胃、肝、脾等多處均有勞損,殿下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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