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目光立即落在了那半扇窗戶上。
    寶珠趕緊走過去，輕手輕腳地將窗戶關(guān)了起來。
    徐夫人沒有責(zé)怪，只是對起身行禮的朱燕朱雀道：“姑娘家這幾日都是格外嬌貴的，涼風(fēng)涼水都碰不得。以后要格外注意。”
    朱燕朱雀連忙應(yīng)是。
    徐夫人這才看向徐玫，上下打量她一眼，露出一個真切的笑容，道：“玫兒這么快就長大了。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別起身了，坐好吧。”
    徐玫紅著臉，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好喃喃道：“娘親怎么過來了？”
    她這才意識到，從她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初潮到現(xiàn)在，似乎沒過盞茶時間呢吧，徐夫人此時人應(yīng)該在風(fēng)雨樓理事才對，怎么一下子就到她集雅苑來了？
    來的這么快！
    “玫兒的大日子，我怎么能不來。”徐夫人道：“我就想著，你這集雅苑怕是什么準(zhǔn)備都沒有，下人們難免驚慌失措，所以一聽消息，就趕緊過來了。”
    她的笑容格外欣慰真切，完全不同平日。這讓徐玫恍惚想起了，在最初她還在襁褓之中，吮吸吃飽之后對著徐夫人笑時，徐夫人回應(yīng)出來的那種笑容。
    那是一個單純的為人母的，打從心底散發(fā)出來的，喜悅笑容。
    徐玫嚅動嘴角，眼中有些濕。
    徐夫人示意兩個婢女繼續(xù)攪動著熱水，一邊向徐玫說道：“女子月事之時，不能坐浴，只能擦身。最好洗頭的次數(shù)也少一些。忌生冷辛辣……恩，這些東西，她們應(yīng)該是學(xué)過了的，回頭熟悉起來，也能服侍你。”
    “我讓人準(zhǔn)備的月事帶，你這里怕沒有，給你拿過了幾條，你暫且用一用。”徐夫人道：“何嫂正在給你縫制……”
    徐夫人難得說了許多話，而且全部都是絮絮叨叨的瑣碎內(nèi)容，那是一個母親對初長成人的女兒用心叮囑，繁瑣，卻讓人覺得溫暖極了。徐玫一點一滴地記在心里，整個身子，從里到外，都暖和了起來。
    擦洗的時候，徐夫人避讓了。
    待徐玫重新收拾之后，被攙扶到床上，被勒令要蓋上了被子臥床度過這兩日之時，徐夫人又交代了幾句，才重新離開了。
    只是，轉(zhuǎn)瞬，就派了一個醫(yī)婆過來，給徐玫診脈。
    ——徐夫人一直惦記著她……徐玫喝下一碗藥湯，躺在床上閉目入睡之時，不知為何，流下了一顆眼淚。
    次日。
    徐玫一大早醒來，就覺得昨日洶涌的讓人心驚的熱潮突然退走，竟然只剩下一點點細流斷斷續(xù)續(xù)了。待她用過了早食之后，就覺得身下清清爽爽，再無黏濕之意。
    是個晴天。
    太陽終于不再扭捏羞澀，大大方方地從東方升起來，很快越上了樹梢，將一片暖和的光線灑下大地，空氣中殘余的水分被快速地蒸干，清風(fēng)拂面，很快就格外干爽起來。
    婢女們搬了個短榻放在陽光下，徐玫窩在里面，搭了一條錦被，閑適地曬著三月底的上午剛剛好的陽光。
    “小姐，公子和惠小姐過來看您了。”朱雀俯身在徐玫耳邊輕聲道。
    徐玫坐直了身體，起身下榻，迎了上去，邊走邊吩咐道：“將桌椅安排在外面吧，正好曬太陽說話。”
    朱雀應(yīng)聲下去安排，前面徐立前已經(jīng)快步走了過來，看徐玫起身，忙道：“玫兒，你怎么不知愛惜自己！身體不舒服就不要起來了！我和惠兒又不是外人！”
    徐惠看見徐玫，眼底尷尬之色一閃而過，附和道：“是啊，玫兒，你剛才是要臥在榻上曬太陽吧？你繼續(xù)好了，讓人給我們搬了椅子出來就好了。”
    “我和大兄來集雅苑，從來不當(dāng)自己是客，一向都很隨意的。”
    徐玫露出甜甜的笑容，心情很好，口中卻道：“我其實是躺怕啦！她們幾個，不知緊張什么，真是恨不能讓我一直一動不動才好呢！”她扭過頭，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道：“我已經(jīng)好了的。”
    相信她“長大”了的消息，徐立前和徐惠肯定是已經(jīng)知道的。
    不然，昨天她和徐惠吵了架才回來的，徐立前說回來來看她，怎么會不來。
    實在是因為她昨天情況突然，徐立前身為兄長不好意思在那種場合出現(xiàn)。就算是徐惠，她一個姑娘家，經(jīng)驗并沒有多少，又加上種種情緒，所以也沒來。
    過了一夜，才好來看她。
    朱雀她們已經(jīng)在短榻旁邊擺好了座椅，徐玫請了徐立前和徐惠坐下，看著他們，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昨天是我脾氣不好。”徐玫當(dāng)先向徐惠道歉，道：“不管不顧地去嗆惠姐姐，十分不對……”她睜大眼睛，懇求道：“姐姐你不要同我生氣好不好？”
    徐惠聞言一愣，后又格外不自在一般，下意識地躲了躲徐玫的目光，開口道：“我怎么會生你的氣……昨天我心情也不好，說話不好聽，玫兒你也別放在心上。”
    歉意的話說出口之后，徐惠的神態(tài)自然了些，打量著徐玫，目露關(guān)切，問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很難受？”
    “沒有，沒有。”徐玫忙瞇著眼睛笑道：“昨天那陣子的確很難受，不過今天一早就清爽了，已經(jīng)好了的。”
    “怎么會這樣快？”徐惠不禁有些驚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