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夜半姑嫂(1/2)
“也好讓你知道利害。”
徐玫也不禁豎起了耳朵,想知道金姑姑會怎么說。
“那二人為何要欺瞞病情來應征?一開始報名的時候,你也知道,我們的盤問是十分仔細的,而且一再告誡,不準欺瞞,是也不是?”金姑姑淡淡地道:“所以,她們明知故犯,為什么?蓄意接近主子身邊,是不是要對主子不利?”
“應該不會吧?”小孟嫂吃驚地道。
金姑姑不置可否:“會不會,得審過了再說。”
“往小黑屋里待上十天半月的,基本上什么都清楚了。這期間,不許探視,孩子當然也不能帶……”金姑姑道:“若僅僅是想要掙奶娘這一份薪水沒有其他想法的,也就是‘欺瞞’一罪,夫人罰的也不重,只是再不錄用其為徐氏做事而已。其他么,她的父兄親人,包括給她擔保介紹之人,也僅僅是被連累受到降職減薪罷了,日子還是能過的。”
“而一但被查出有任何其他目的……”金姑姑冷聲道:“鬧出認命或許還不至于,但這一家相關之人,就別想再留在徐家這塊地上!”她看了看小孟嫂,道:“眼下這世道亂糟糟的,被徐家逐出去的人,有誰愿意收留呢?這樣,就算夫人不怎么追究,她的一家子也就都毀了!”
更何況,若是當真查到有別有用心之人,徐夫人怎么可能一點都不追究。
小孟嫂仿佛覺得有些害怕,忙道:“幸好,我都是實話實說的。唉,聽說大夏北面又被拿下了一個城……北面渤海國和高麗國也在打仗,南面西面的,哪兒都不太平……也只有這江南富庶之地,日子才好過許多。”
是啊,哪里都難太平。
而江南魚米之鄉(xiāng),又通商內外,依舊是富庶的繁華景象。
前世,徐玫身為姑蘇徐家女,從未體會過亂世艱難,是個什么樣子。直到后來,她隨著胡不為到了京城,擁有豐厚嫁妝的她依舊不曾體會過生計艱難……但卻從在戶部為官的胡不為那里,聽到了哪里發(fā)了水災,哪里又是旱災,哪里又有了民亂匪禍……各處都缺糧,餓死無數人的種種消息。
沒有一個是好消息。
尤其是最后的日子里。便是廢太子宮變上位,有棟梁周太輔輔佐,嘔心瀝血,也難以挽回大夏這艘巨輪緩緩下沉的趨勢。再后來,大夏遭遇周邊各國經濟封鎖,便是有銀子也買不到任何糧食!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下,大夏只能將紅通通的目光瞄準到了姑蘇徐氏身上!
再后來……
徐玫想起最后的時光,心臟驀然又是一痛,突然很想去看看自己的娘親。于是,身為一個小嬰兒,她理所當然地哭了起來。
小孟嫂連忙將小嬰兒抱起輕輕拍著背哄著,但小嬰兒卻依舊哭的傷心。金姑姑皺眉,嘗試著接過來,小嬰兒看了她一眼停頓了下來,但沒等金姑姑松一口氣,小嬰兒又“哇”了一聲繼續(xù)哭,仿佛更加傷心了。
兩個人哄了一陣都沒哄好,額頭上都出了汗。
“之前都是夫人親自奶玫小姐的……”小孟嫂一邊不斷地惦著小嬰兒,一邊向金姑姑道:“我家的那個,醒了看不到我也總會哭鬧……玫小姐這怕是想夫人了。”
金姑姑沒有回應。
徐夫人沒說要看孩子,她根本不能擅自將孩子抱過去。
小孟嫂無奈,只能繼續(xù)哄下去。
沒多久,寶瓶走進來,向小嬰兒欠身行了禮,對金姑姑道:“金瓶姐姐,夫人派我來看看玫小姐,說若是哭鬧,就讓抱過去給她看看。”
小孟嫂立即大喜,道:“孩子可不正吵著要找夫人了!”
金姑姑也放松了些,對寶瓶道:“才哭起來,怎么哄也哄不住,估計確實是想夫人了。好在,玫小姐已經喝過奶水了。”
寶瓶一邊同金瓶并肩往外走,一邊道:“母女連心。剛才夫人才請了大太太坐下呢,就想起玫小姐來了,讓我過來看看呢。夫人口中不說,心里還是舍不得玫小姐的。”
“是啊。”金姑姑附和一句,低聲問道:“大太太這么晚過來了?”
寶瓶點點頭,道:“給玫小姐帶了個金鎖片,說是補給玫小姐的滿月禮。”
徐玫哼哼唧唧,到了正屋之前,就安靜了下來。
金姑姑示意小孟嫂在隔間外候著,拿出帕子想要替徐玫擦一擦臉,卻發(fā)現小嬰兒正瞪著黑沉沉的眼睛看她,粉嫩的小臉哪里來的眼淚。小孩子干哭也正常,金姑姑沒有多想,得到示下后,摟著襁褓低頭走進了里屋。
房間內殘留著淡淡百合香,溫度清涼怡人。
幾只蓮蓬插在大肚小口的陶瓶之中,幾點嫩綠妝點了整個屋子,安靜而舒適。
徐夫人和徐大太太賓主而坐。
徐夫人眉眼精致神態(tài)從容,徐大太太因為陪著的笑,露出了眼角的細紋兒。
金姑姑抱著孩子進來施禮,徐夫人順手十分自然地將襁褓接過來橫放懷中,低頭看了一眼小嬰兒嬌嫩的眉眼,繼續(xù)開口道:“……女人存世不易,家中的姑嫂女眷,我能照顧一些,總會照顧一些。大嫂,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樣的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徐大太太忙道:“我當然知道元真你。但是元真你也清楚,你大哥他根本聽不見我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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