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2)
寶笙并不答言,只一臉驚懼地盯著碗中蠱蟲,眼見它越漲越大,轉眼間已如拳頭大小,她凄聲尖叫一聲,手腳并用爬向清虛子:“道長救命!道長救命啊!”
話音未落,那蟲身忽啪地一聲漲破,下一瞬,便有一只通身血紅的飛蛾飛將出來,準確無誤地直奔寶笙。
寶笙已嚇得面無人色,血蛾越飛越近,清虛子卻只冷冷的看著自己,并沒有出手相助的打算,她絕望地推開清虛子,抱著最后一線希望,往門外跑去。
只是她速度再快,又怎及那迅如閃電的血蛾,只一瞬,血蛾便追至她身后,沒入了她體內。
清虛子搖搖頭,嘆氣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早在你施蠱害人之時,便該想到有今時今日!”
金蠱雖已入體,一時半刻還未發作,寶笙破滅的希望又重新燃起,她膝行到清虛子跟前,重重磕頭道:“道長,我知道我錯了,我并非有意害人,實是那婢子無意中目睹了我給林四公子種蠱,威脅我要宣揚出去,不斷向我勒索銀錢,我萬般無奈,才出手害她的,我事后也追悔不已,道長,我知道錯了,您道行高深,慈悲為懷,就行行好,救救我吧!”
被眼前景象嚇呆了的云芍聽得此話,惶然開口道:“原來…你為了爭寵,竟給林四公子下蠱…”
寶笙立即怨毒地回身看向云芍:“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若不是你,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去年中秋節,我們一同游街,明明是我先邂逅林四公子的,你為何故意在他面前賣好,你安的是什么心?我知道你素來咬尖要強,什么都要跟我搶,以往我不跟你計較,但你為何連林四公子都不放過?”
“于是你便施蠱將他奪回?”清虛子冷眼看著寶笙,“甚至為了一己之私,用那般惡毒的蠱殘害無辜?”
寶笙體內的蠱毒開始發作,眼角隱隱沁出血絲,腹內仿佛有千鈞之力在攪動,她越發驚惶,忍痛抓著清虛子的衣袖道:“道長,快救救我,我往后再也不害人了!我也是一時糊涂,您慈悲為懷,忍心看著我慘死在你腳下么!”
清虛子暗嘆一聲,他原本只想用蠱蟲指認寄主,誰料這蠱毒如此霸道,竟會反噬寄主。看寶笙這副模樣,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他施出清心咒,試圖幫寶笙壓制體內蠱毒,但寶笙面色越來越枯槁,面色越來越青黑,已然回天乏力。
他嘆息,低聲問寶笙:“你可知道另兩名寄主是誰,現在何處?”
寶笙的臉色如回光返照般瞬間一亮:“只要告訴道長,道長便能出手救我么?”
清虛子只是默然,他不忍心騙一個將死之人。
寶笙仍不放棄希望,忍著噬骨的劇痛,極力擠出只言片語:“有名寄主,在…大…”
眼中最后一點亮光變暗,如風中燭火無聲熄滅,由此陷入無盡的黑暗。
沁瑤眼看著那一刻前還嬌美如花的臉龐瞬間枯萎,雖然是咎由自取,仍忍不住心生凄惶。
屋內死一般寂靜,過不一會,開始有人低泣,漸漸形成一片嗚咽聲,沁瑤抬頭,愕然發現哭得最難過的竟是云芍。
清虛子為寶笙頌一段往生咒,沉默起身,凝眉道:“寶笙體內的蟲身已死,第二條蟲身很快便會催動寄主,恐怕過不多久,又會有人枉死了,時日不多,我們要盡快找到第二位寄主才是。”
回青云觀的路上,清虛子嘆道:“’長相守’委實太過邪性,按說這蠱術已在世間絕跡上百年了,也不知道寶笙是從何處得的。“
沁瑤疑惑道:”師父,好端端的蠱術為何要叫長相守,其中可有什么典故?”
清虛子捋捋須道:“這蠱術本是百年前從苗疆傳入中原的,聽說是一名巫后為籠絡意中人而制,女子如將其種入體內,不但能迷惑男子的心性,還能施蠱殘害旁人,是世間罕見的雙性蠱。蔓延到前朝時,有宮中妃嬪為了爭寵冒險種蠱,迷惑皇上,前朝皇后得知后深惡痛絕,暗中搜羅天下能人異士,破除了那妃嬪的蠱術,皇帝清醒后,深以為恥,便下令禁絕巫蠱之術,違者抄家滅族,其后不過十余年,這蠱術便慢慢絕跡了。”
”竟是為了得到意中人所制?怪不得叫做長相守。“沁瑤愕然,又忍不住嘆息,該是多么無望的愛,那巫后才能想出這種傷人傷己的蠱術。
清虛子像是有所觸動,露出鄙薄的表情道:”即便達成所愿又如何?所得的也不過一具丟失了本性的軀殼罷了,說到底,無非都是種蠱之人一廂情愿,自欺欺人。“
說話間馬車到了青云觀,剛到門口,一名喚福元的小道童跑到車前道:“道長,您可算回來了,方才有一封洛陽的八百里急件送到觀里,信上還用的是官印,怕是有要緊的事要找您。”
“洛陽的官信?”清虛子詫異地跟沁瑤和阿寒一對眼,提步往觀內走去。
拆開信一看,清虛子的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原來是前日洛陽出了一樁奇案,一具死了多日的無頭死尸自行跑到洛陽府擊鼓鳴冤,當地知府既驚且懼,聞聽長安城的清虛子道長法力高深,便請清虛子秘密前往洛陽,協助破案。
信上還強調:請道長務必即刻出發,到時候必有重謝。
“師父,咱們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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