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四分五裂(2/2)
心把她教給你看顧,而我,獨自去尋解藥?”
沉淵輕聲道:“自是可以。不過——”沉淵抬眼,“一人分飾四角,好玩嗎?”
愫憂君明顯愣了愣,隨即“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讓望月宗的弟子們看到師父如此表現,怕是要堅守讓妖怪現出原形,不要假扮他們師父吧?
“喂,你是怎么發現這些人是我扮的?”
披著愫憂君皮相,內里靈魂卻是九悠的“愫憂君”看起來詭異的活潑。
“三百年后的愫憂君我見過,他并不是一個容易生氣的人,情緒也不會大起大落。你不光學得像,甚至可以說,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但是最終讓我確定是你的,卻是一個動作。”
九悠回憶了一番自己的動作:“是……哪個來著?”
沉淵耐心提醒:“你墜湖醒來之時,起身的第一個動作。或許你對自己習慣性的動作不上心,但是在我這樣幾乎日日與你朝夕相對的人眼里,格外明顯。”
如沉淵所說,九悠并不清楚自己習慣性的動作是什么。她尷尬一笑,滿眼期待。
沉淵努力讓自己把愫憂君這張臉想象成九悠:“你有求于我或者沒有安全感時,會拽覺得可靠的人的袖子;你坐在闊風扇上時,驟然停止或者前行,都會下意識地抓緊闊風扇;而你劫后余生或者極為感慨之時,會閉眼讓信賴之人的手背,帖子在自己的額頭上,仿佛如此這般,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九悠剛聽一半,回憶自己以前做的事,還忍不住感嘆“原來我在別人眼里是這樣的啊”;聽完沉淵的一大段話后,逐漸從“其實只是在沉淵眼里這樣而已嘛”轉變成了“呵,男人,暗戳戳夸自己可信賴的男人”。
為了掩飾被看穿的尷尬,九悠接著問道,“那你又是怎么發現我假扮了青伊和那個瘋子的呢?”
“青伊剛來的時候,其實并沒有被你控制。還喂你喝了藥,也是她自發做的。但是她本就是存在于記憶珠內的角色,所有角色的唯一使命不過是告知闖入者事件真相。于是,作為一個鮮活的靈魂,你可以輕易地附身于她,只不過她需要說出真相,既定的事實不可改變。”
九悠嘟嘴不服道:“正因如此,我感覺自己像個背書的機器,到了某個時間點,不管我愿不愿意,就要開口背詞和表演。不過看到你提問我,像是觀眾參與演出一般,還是挺有意思的。”
沉淵靜默地忽略了嘟嘴的“愫憂君”,自顧自道,“所以,對于你最討厭的遲遇,你自然不吝于用最丑惡的表演,丑化于他。”
九悠抱臂道:“哼,我不丑化他,他也根本不好看,好吧?又蠢又毒還慫得要死,癩蛤蟆想吃葵花肉!”
沉淵淡笑不語,九悠不禁夸贊道,“還好你‘揭穿’了我,就好像魔術的真相昭告天下一般,我再也藏不住了。這不,我就跳出來了!”
沉淵輕聲道:“其實是你提醒了我,我才能大膽猜測出這些。”
九悠想到自己扮演葵兒時,告誡他的話,樂得原地蹦了一下。
“能自由用腿的感覺真好!如果從記憶珠里出去之后,我也能享受用腳走、用腳跑和用腳跳的感覺就好了!”
這是九悠第一次在沉淵面前表達對健全身體的渴望,沉淵微微皺起眉頭,為自己居然不能滿足她的愿望,而自責不已。
九悠見狀,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我在附身遲遇的時候,發現這小子精心記錄了如何馴養毒物的筆記。我偷偷把筆記藏在院子里了,要不我們去找找看?”
沉淵道:“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我們不妨把筆記埋在望月宗內一處,等到我們從記憶珠出去以后,再行挖掘。”
九悠兩眼亮晶晶的,一拍雙手,“有點道理!我們都是作為靈魂存在于這片虛無之中的,實物自然是帶不走的。但是我們既然身處三百年前,我還是愫憂君的身份,如果把東西藏起來,等我們回到現實后,說不定真能挖出來呢!”
說干就干。
九悠把毒物馴養筆記埋在了望月宗后山,一棵看起來起碼能活幾百年的龍血樹下后,仿佛二人的使命就此達成。
熟悉的知時鳥叫聲響起,九悠應聲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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