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能就這么走出去，我掐緊了拳頭，斜睨一眼小環(huán)。這個丫頭可不要在這關(guān)鍵的時刻掉鏈子啊！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我余光瞥到，一只白色的鞋尖往前略微挪動了一寸。我忙扯住方寸大亂的小環(huán)，悄聲說：“跟我來。”
    一處草垛之后，不錯，良好的藏身之處。我拉著小環(huán)躲了進去。
    小環(huán)囁嚅著：“這，這不太，不太好吧！”
    我沒有心情答復她，只道：“讓你躲著就躲著。別啰啰嗦嗦的。”
    一排巡邏的士兵手握著長槍，步履整齊地走過草垛邊。此情此景，令我計上心來。
    但為了以防萬一，我拉過小環(huán)的胳膊，一字一句地道：“呆會兒不要多嘴，我做什么你乖乖看著就好！”
    見她愣頭愣腦的樣子，我還是放心不下，道：“知道了嗎？知道了就點點頭。”
    我生怕她還呆在那里，什么表示都沒有。不過，還好她雖然呆，但還不算傻。
    小環(huán)點了點頭。好的，沒有了后顧之憂，做起事來也方便了許多。
    我借著草垛屏氣凝神，待面前的一干人等都離開了，我躡手躡腳的繞到最后兩個士兵身后。猛拍一掌，兩個人便雙雙倒地不起。
    我打量四周，還好沒有什么人看到剛才的一切。便扒開草垛，招呼小環(huán)：“出來吧！動靜輕點兒！”
    她木納的哦了聲，緊接著就是笨拙的直起身子來，問我：“小姐，你這是？”
    我輕笑一聲：“我們穿上他們的衣服，不就方便多了？”
    小環(huán)恍然大悟：“哦！”接著便又忙著拍馬屁：“小姐，您真聰明！”
    知道就好！“快穿上！”我邊穿邊提醒她。即使辦法再好，也架不住托時間呀。萬一動作慢了，被人看見就白費勁了。
    我們把暈過去的兩名士兵拖到了草垛里，然后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跟在了隊伍后面。
    男人們的步子還是太快，我即使走在后面也總是跟不上。看著小環(huán)都沒有我那么費勁。我這究竟是怎么了？
    嗜睡倒也罷了，怎么連體力都這么差勁！
    不管了，還是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再說。
    我所在的這一排士兵已經(jīng)走至了那位被打的士兵面前，所有的人除了我和小環(huán)好像對這一景象都熟視無睹，對那驚心動魄的聲音也置若罔聞。
    軍營！難道嚴苛的訓練把他們的憐憫心都訓練得蕩然無存了？
    心中那么想著，腳下的步伐卻是一頓，就引來了那位程老將軍。
    只見他抬手，手掌在空中停頓，行進的隊列便停了下來。一個個士兵戰(zhàn)得筆直，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多余的動作。
    而我，眼看著程咬金朝我的方向走來，內(nèi)心砰砰作響。這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少不得又是一頓數(shù)落。
    他在我面前站定，指著身后被打的那名士兵道：“軍令如山！你在隊伍當中搞特殊，難道也想嘗嘗被打的滋味？”
    我的視線越過程咬金，看向那個人。也許是傷勢又加重了的原因，也許是正面觀察的原因。
    總之，他的臉上毫無血色，人早已昏了過去，可他們，他們卻依舊不肯手下留情？
    我再也忍不住了，即使暴露了身份，我也想說：“他都那個樣子了，你還打他！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他們震驚不是因為我說的這番話，而是根本沒有人想到軍營里居然會有女的！
    我能感覺到面前的程老將軍已經(jīng)氣到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誰？是誰放她進來的？”
    站得比桿子還直的士兵們一個個不敢吭聲，恨不得把頭都埋到地下。
    程咬金臉色發(fā)紅，看來這回真是把他氣得夠嗆：“軍營重地豈是女子能隨便出入的？你們今天要是不說，就等著軍法處置吧！”
    我萬萬沒想到，程咬金居然會做出這種決定！不是都說，法不責眾嗎？
    我摘下頭盔，還順便把小環(huán)的頭盔也一把扯了下來。雖然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但此刻至少有一點還是確定的，那就是，我是絕不會因自己的過錯而牽連別人。
    “不關(guān)他們的事！”我有些生氣地道。我是真的理解不了程咬金的所作所為。
    “小姐，你怎么？”小環(huán)抱著我的胳膊，猶自顫抖著。
    我安撫地沖她搖搖頭，這些事情，還是由我出面解決比較好。
    程咬金看著我許久，說不清臉上是什么神色，有些無奈，有些氣憤，還有些不可思議。半晌，才道：“你個瘋丫頭，瞎跑什么？”總歸，語氣沒有那么冰冷生硬了。
    瘋丫頭？這話可比什么臭丫頭，死丫頭要重多了。
    我避過他的問題，兀自指著被打的士兵，那感覺像極了興師問罪：“這人和你有什么仇？你要往死里整他？”
    “小姐！”小環(huán)阻止我，興許她都覺得我這話說得太重了。哪里像是一個當子女的對父親該說的話？
    可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叫過他一聲“爹”，我也覺得親情的溫暖足夠打動我，可是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正如我不是程咬金的女兒這一事實。
    我若喊了這聲“爹”，那就是同時對不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