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琴中知音(1/2)
郭嘉生病了,病的很重。但聽到蔡琰南歸的消息,還是赤著腳硬生生闖入了蔡琰的房間,進了門一陣咳嗽,直咳的雙腮殷紅,才消停了下來。
多日不見,他的臉色更白了。
我正在蔡琰房中,和她商議送她回許都的事。她的父親蔡邕現(xiàn)如今正在許都,大名鼎鼎的“洞香春”便是他的產(chǎn)業(yè)。
她好奇地看著這個男人。
郭嘉的第一句話便是:“我看過你的書。”
蔡琰笑道:“這本書只是我待字閨中的習作,公子卻也看得巧了。”
郭嘉嘆息道:“看到這本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jīng)愛上了你。”
蔡琰雖是熟婦,但還是臉色一紅,我見場面尷尬,咳嗽一聲道:“軍師,你莫非……莫非是喝多了?”
郭嘉卻不理我,只是直勾勾地盯著蔡琰,道:“盡管你不相信,可今日見到姑娘,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蔡琰無奈,轉(zhuǎn)移話題道:“小女子謝過先生的救命之恩。”
郭嘉道:“聽聞文姬姑娘的琴藝乃是天下一絕,能否為我這等俗物演奏一曲,就是姑娘新作的‘胡笳十八拍’吧!姑娘還未回到中原之時,這首詞曲依然已經(jīng)紅遍了大江南北。”
“今日早起,我撫琴之時就覺得琴音不穩(wěn),原來是有先生記掛著。既然如此,就為先生獻丑一曲吧。”蔡琰說道。
這首“胡笳十八拍”在蔡琰的手中,如泣似訴,讓人眼前不由得浮現(xiàn)出匈奴草原上的風光,一位女子在遼闊的草原上,放馬牧羊,卻飽受磨難。
一曲快罷,郭嘉卻噴出一口血來。
我大驚,趕忙去扶住他,問道:“先生你怎樣?”
郭嘉坐穩(wěn)身形,嘆息一聲:“中原思慕文姬,乃卷蘆葉為吹笳,奏哀怨之音。此番被文姬用琴演奏出來,更蕩氣回腸,常有不平之錚鳴。東京風格頹下,文姬才氣英英。聽胡笳吟,可令驚蓬坐振,沙礫自飛,直是激烈人懷抱。我聽完一曲,傷感無限,只是有些心神激蕩罷了。”
蔡琰放下琴,斂衽一禮道:“先生真乃文姬知音。”
郭嘉突然高聲說道:“自董卓之亂,大漢多少兒女生靈涂炭。文姬的遭遇令人憐之、恨之,卻無能為力之,實乃家國不幸。這場悲劇也該結束了,官渡之戰(zhàn)以丞相一統(tǒng)北方而告終。而北方的匈奴、鮮卑已經(jīng)臣服,唯有遼東勢力虎視眈眈,丞相也當早圖之!北方若定,則天下一統(tǒng)指日可待!”
門人忽然一人高聲道:“操謹遵先生教誨,一旦平定袁紹舊部,即刻發(fā)兵遼東!”
原來卻是曹操。郭嘉朝窗外拱拱手,喃喃低聲道:“只是,郭嘉恐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
自南皮一戰(zhàn)后,袁紹兵馬潰敗,被曹洪率軍追趕,退到了鄴城。曹操整肅軍馬,以許褚為先鋒,攻向鄴城。許褚憋了許多時日,此番方才輪到他做了先鋒,自然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不幾日便攻下了鄴城。袁尚敗軍往山中逃去,曹操又分兵追趕。
打敗了袁尚,曹操便分兵去攻打冀州。此時,冀州由袁紹的謀士審配主政,負責一應防御事宜。我聽聞是由謀士守城,想來冀州并不難破。
曹操卻對我說道:“這審配在袁紹軍營之中素有‘第一謀士’之稱,只是袁紹軍中謀士眾多,又各自勾心斗角,反而埋沒了他。”
果然,正說之間,忽然斥候來報:“丞相,那審配在冀州城外擺下了‘九州黃河陣’,借天下十三州之氣運,擁兵十萬,與我軍決一死戰(zhàn)!”
曹操大驚,問向眾將:“何為‘九州黃河陣’?”
此時郭嘉因病未能與軍同行,眾將都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玩意。許褚本是個大老粗,哈哈一笑道:“丞相,你也不必憂慮,管它是什么鳥陣,只是些虛張聲勢的玩意,我愿率軍殺將過去,準教他灰飛煙滅!”
曹操點頭道:“將軍英勇,量他河北無大將,又能奈我何?”當下再無疑慮,發(fā)布命令道:“眾將士聽令,隨我一鼓作氣奪下冀州!”
大軍朝著冀州進發(fā),袁氏三兄弟此時各自為政,加之冀州之新主袁尚新敗,并無一軍過來救援,所以這一路也走得順順當當。
五日之后到了冀州城下,只見審配陳兵于外,他的兵士并不算多,卻陣排天地,勢擺黃河,兵士排列詭異,內(nèi)中更有山石相輔助,歪歪扭扭并看不出什么來。但我觀那氣象,卻是慘氣沖霄,陰霾徹地,內(nèi)中似乎另有乾坤。
曹操并不熟諳陣法,站在高處看了一會兒陣法,也無甚頭緒,一時不知如何決斷。許褚罵道:“他奶奶的,裝神弄鬼!丞相,請撥我一千重甲騎兵,讓俺去破了這鳥陣!”
眼見日頭落下山去,我雖然也看不太懂此陣法,但還是攔住他道:“許將軍,這陣法是按照九宮八卦原理排列的,內(nèi)有出入門戶,連環(huán)進退,井井有條。人數(shù)不過千人,恐怕其中玄妙不啻百萬之師,縱使陸地神仙到此,恐怕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攻破,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可這時曹洪又上前請命,要前去破陣。曹操不忍拂他二人之意,道:“你二人各帶一千兵馬出戰(zhàn),不在殺敵,此去探探陣中虛實,萬事小心,切勿意氣用事,折在了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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