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犧牲姜少爺(1/3)
趙徹身為儲君,這么多年向來以溫和睿智的形象示眾,這會兒他的語氣雖然波瀾不驚,說完那句話以后,整個御書房的空氣卻一下子僵凝成冰。
德妃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責問又硬生生咽下去。
尋常人都不敢挑撥皇嗣手足之間的感情,她身為六宮之首,更不能隨便妄言。
胸口堵得有點疼,德妃深吸兩口氣才緩過來,強扯出一抹笑溫婉道:“睿玄,本宮怎么可能是這個意思呢,本宮只是太心疼景淵了,你也知道,他從小到大就沒吃過什么苦。”
德妃主動放軟語氣,算是示弱,趙徹點頭,平靜的說:“是啊,有母妃護著,四弟自然吃不了什么苦。”
這話看似沒其他含義,仔細一聽就有點不大對味了。
趙稠有德妃護著,那趙徹呢?
四個皇子之中,另外三個皇子的母妃都還在世,唯獨趙徹這個太子的母后不在了。
都說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堂堂太子殿下沒了娘難道就不可憐了?
德妃的臉有點僵,沒想到趙徹不動聲色的竟然賣起慘來了,這些年先皇后雖然不在,但恒德帝對趙徹好得很,從來沒有苛待過他。
兩人唇槍舌戰到現在,德妃已然忘記自己一開始的目的。
仵作查驗完,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恒德帝行了禮說:“啟稟陛下,此人身上有多處傷痕,除了鄭大人用刑所致,還有被禁衛軍抓捕時的利刃所致,他的眼睛的確被人灑了打量的石灰粉,眼下已經過了最佳的救治時機,恐怕會就此失明。”
在大理寺待久了,仵作用詞很嚴謹,沒有直接稱李杉是刺客。
聽說李杉會失明,沈柏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她記得這個人寫得一手漂亮的好字,若是換一身衣裳,絕對看不出來他伺候人的動作會有那么熟練。
他已經被割了舌頭,又受了宮刑,如今連眼睛都看不見了,對他背后的主子來說,他會不會已經成了一枚棄子?
他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誰?他又到底是因為什么才甘愿豁出性命讓自己成為別人手里的一枚棋子呢?
如果李杉死了,這些沈柏都無從得知。
思及此,沈柏提筆在恒德帝面前的紙上寫道:陛下,我敢用項上人頭和太傅府幾十條性命擔保,刺客不是李杉,求陛下請太醫為他診治,若他死了,此案的線索就徹底斷了。
李杉好端端照顧著沈柏,他的主子不會下令讓他去刺殺趙稠,他無緣無故出現在昭熠門附近,一定是有人故意設套引他過去。
皇宮的守衛森嚴,這些刺客不管身手再高強,也不可能完全的來去無蹤,他們一定是隱藏在皇宮某些地方甚至是混跡在禁衛軍之中。
李杉是唯一跟他們打過交道的人,只要李杉還活著,就能像魚餌一樣把這些人引出來。
恒德帝沒讓沈柏說話,沈柏自作主張去御前寫字,這是很沒有規矩的,德妃一心想讓刺客千刀萬剮,擔心沈柏三言兩語說服恒德帝不追究這件事,急切道:“陛下,就算沈少爺沒有參與這件事,但這個刺客是禁衛軍在眾目睽睽之下抓到的,定是他刺殺景淵無疑,鄭大人對他用了重刑他也不肯招供,可見是個硬骨頭,留著他也無益,還請陛下下令將他千刀萬剮!”
德妃說話的時候,沈柏也沒閑著,她迅速寫了一段話:皇嗣被害事關重大,不只是刺客,還有背后之人全都要摸查清楚,一次性鏟除,以免留下后患,四殿下受傷事小,皇宮的戒備安危事大!
如果李杉真的不是兇手,背后還另有其人,整個皇宮其實危機四伏,不只是趙稠,其他人也都處于危險之中,況且還有使臣團在,若是使臣團在皇宮出了事,涉及的就是兩個國家的紛爭了。
恒德帝比誰都更清楚現在不是圖一時痛快的時候。
恒德帝用硯臺把沈柏寫的那張紙壓住,對鄭越說:“把他帶到掖庭閣去,從大理寺調派人手嚴加看管,沒有朕的諭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這便是認同沈柏的話,駁回德妃的要求,德妃還想說話,恒德帝搶先道:“德妃,這兩日出的事很多,朕不止要給景淵一個交代,還要給文武百官一個交代,你不必擔心,這件事絕對不會不了了之!”
恒德帝的語氣沉肅,冷寒的龍威在御書房無聲的鋪染開來,德妃突然感覺很不安,明明她的兒子被人刺傷應該討個說法,她卻覺得好像有一個血盆大口張開,要將所有人都吞進去。
恒德帝都這么說了,德妃不敢再揪著不放,只能軟著聲行禮:“謝陛下。”
鄭越帶人把李杉抬到掖庭閣,德妃又回到迎澤宮守著趙稠。
沈柏身上的嫌疑還沒洗清,恒德帝看不慣她這一身女子打扮,讓禁衛軍帶她去換衣服。
這會兒不方便回行宮給她拿衣服,宮人從內務府拿了一套現成的墨藍色錦衣給她,這個顏色比較沉穩,沈柏麻溜的換上,秀發拆開用布條隨意綁上,從嬌俏的女郎又變成了風度翩翩的少年,只是墨藍色顯白,剛見過她的女子裝扮,總覺得她的臉很小,皮膚還很水靈通透。
趙徹也已經離開御書房,沈柏回來,恒德帝只看了她一眼便不住皺眉,揉著眉心道:“在一邊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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