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治國，是一種古老而有效的治理方式。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早朝。
    皇帝借著百十名文武大臣，運(yùn)轉(zhuǎn)整個國家機(jī)器。
    武帝大抵因為步入老年，覺少。
    凌晨很早醒來后就難以入眠。
    為了排泄這份憂郁，武帝下令將早朝時間提前至五更，即凌晨三點至五點時分。
    三點時間太早，大多數(shù)的人都昏昏沉沉，腦袋不算清醒，早朝時間便推延到了五點。
    上朝時間一旦規(guī)定死了，若誰遲到了，輕則挨罵罰俸祿，重則會判刑甚至掉頭。
    五更五時分之前，百官聚集于未央宮前殿，排班站好。
    即使這樣，一些住得比較偏遠(yuǎn)地方的官員也要凌晨三點起床。
    一年四季大多天還未亮，文武百官提著燈籠舉著火把，在宮殿前的道路上穿梭，往往在朦朧的夜霧里形成一條蜿蜒崎嶇的火龍。
    天氣晴好尚可，若是遇到風(fēng)霜雨雪天氣，大臣們只能披著斗笠，打著傘，風(fēng)雨凄凄地等候。
    只有品階高的，內(nèi)朝外廷，也就是中朝和外朝的大臣們方能提早進(jìn)入各自的辦公室等候。
    劉病已曾經(jīng)詢問過張賀，此時朝議多在未央宮前殿、宣室、溫室等地舉行。
    雖然武帝前期是分中朝議和外朝議，但最終還是要合署于早朝，聽聽文武百官的意見。
    一些重大問題交由中朝官進(jìn)行討論。中朝官包括大司馬、左右前后將軍、侍中、常侍、散騎、諸吏。
    外朝又叫外廷。外朝議的官員就是以丞相為首的官員，下至六百石的議郎、諫大夫、博士。由丞相、御史大夫或皇帝親自主持，會議地點在宮中諸殿，或者是司徒府，也就是丞相府。
    武帝時期的朝廷政務(wù)，一般由丞相、御史大夫負(fù)責(zé)解決。相當(dāng)于皇帝中樞神經(jīng)的組長和副組長。倘若他們拿捏不準(zhǔn)，可以請求會同其他部門“雜議”。
    “雜議”也是集議之一種，突出的是參與會議的人來自不同部門。
    自從上次武帝在巫蠱之禍中斬殺了丞相公孫賀后，御史大夫桑弘羊就一直在行代丞相一職位。
    實際上，御史大夫為副丞相，負(fù)責(zé)溝通皇帝與官僚系統(tǒng)的橋梁，負(fù)責(zé)上傳下達(dá)。
    丞相組織有關(guān)部門集議，集議結(jié)果由丞相、御史大夫領(lǐng)銜上奏。最后議定的結(jié)果，得到制書的認(rèn)可，加上具體執(zhí)行辦法，由御史大夫下發(fā)丞相，丞相再逐級下發(fā)給中二千石、二千石、地方守相等人。
    這也就是為何說所有文書都要從御史府發(fā)出的緣故。
    悠揚(yáng)的鐘聲響起，早朝開始了。
    未央宮宮門大開。文武百官開始排著隊進(jìn)入未央宮。
    此時，劉病已也已經(jīng)跑步回來路過此處。
    他望著嗚嗚泱泱的人群，無比感慨起來：“這么早就開始上班了？怪不得都活不長久。勞動人民尚且講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這是有一定道理的。”
    劉病已邊跑著邊陷入一種憧憬，“倘若我坐上了皇帝位子，一定大改這個陋習(xí)，雖然不能說早九晚五，或者九九六福報，也得按照夏令時和冬令時，早上七點上早朝，討論到十點左右……”
    文武百官排班肅立兩旁，等待漢武帝到來。
    漢武帝每次總要晚那么一點點。
    等到百官行禮過后，大太監(jiān)蘇文開始朗聲問到：“有本出班啟奏，無本容后議事。”
    繡衣御史王賀瞥眼瞧了一下站在旁邊的暴勝之，得到了他的點頭。
    王賀便朗聲回到：“臣有本啟奏。”
    王賀邊說著邊朝一旁邁出一步，隨后將手中的奏章高高舉起。
    待小太監(jiān)跑過來將奏章取過，又一路小跑交給殿前太監(jiān)。隨后，奏章便鋪在天子面前的桌案上。
    此時，王賀便朗聲說到：“今查，被陽縣令王訴公然書寫反詩，謗訕朝廷，詠歌百家，其有思前朝而貶低當(dāng)今朝廷之嫌。”
    “因其為鄉(xiāng)學(xué)儒士及第，身為縣令，擔(dān)任地方父母官，有教化鄉(xiāng)黨萬民之重責(zé)。”
    “邯鄲學(xué)步，恐引來當(dāng)?shù)厝迳桶傩招Х隆３颊堊啵灾匦烫幹茫哉暵牎！?
    劉徹也看完了奏章，抬頭問到：“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王賀瞥眼瞧了瞧一旁的暴勝之又點了點頭。
    “臣以為，可論連坐，誅九族！”
    他的話剛說完，朝堂上頓時嘩然一片，議論紛紛。
    “啟奏陛下，萬萬不可啊！”太常酈終根出班奏到，“因文字而或牢獄之災(zāi)，滿門抄斬，豈不是文字獄嗎？”
    眾人一聽這新潮的“文字獄”詞語，頓時覺得用詞極為恰當(dāng)，紛紛表示酈太常用詞絕妙的同時，又感嘆文人之傷害，勢必要打擊天下士子的雄心壯志。
    “這文字獄若真正實施了，恐怕會讓天下士子寒了心。恐會動了我大漢天下的根基。”
    太史令司馬遷及時補(bǔ)充到：“陛下，倘若這文字獄開了第一刀，恐怕會逐漸釀成洪流汪洋，若那一天到來之時，不亞于秦始皇當(dāng)年的焚書坑儒，屆時天下噤若寒蟬，人人自危，拒絕讀書，我大漢朝的人才鍛造將會遭遇夭折之痛啊！望陛下三思！”
    眾官紛紛響應(yīng)，齊聲稟奏：“望陛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