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彌留之際(1/2)
全然不顧宮規禮儀,跌跌撞撞的沖進豹房,劉瑾扯著脖子哀嚎道:
“陛下,太后快不行了!”
噩耗,天大的噩耗!
朱厚照眼前一陣天旋地旋,差點昏厥過去,惡狠狠的怒視劉瑾:“太后怎么了,說?”
太武朝僅有一個太后,就是他老娘張太后,聽聞張太后出了事,他哪里還能冷靜得了。
母子之間互有嫌隙不假,但張太后畢竟是他的母親。
咕嚕
抬頭看了一眼眼中帶紅的朱厚照,劉瑾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道:“東廠接到最新消息,太后壽元將盡,恐時日無多了。”
話音剛落,朱厚照已然消失在原地。
弘治朝,皇后寢宮
張太后氣息微弱的躺在病榻上,生命猶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與李裕一樣,張太后的修行天賦也不高,縱然有著氣運洗禮,亦難攀登仙之領域,最終止步洞真境,還是用無數資源堆上來的。
增長修行的靈藥,延長壽命的寶丹,張太后都吃了不少,身體產生了嚴重的抗藥性,這時候哪怕有王母娘娘的蟠桃,鎮元子之人參果,也難挽回張太后的性命。
病榻邊上,弘治帝像是一夜間蒼老了數百歲,頭上多了些許白發。
大明未走上超凡之路前,是張太后送走了他,大明走上超凡之路,是他送走張太后,這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與張太后才明白。
明明伉儷情深,卻難逃陰陽兩隔,命運,總愛作弄于人。
嗡~
空間一陣扭曲,如水波蕩漾,朱厚照的身影出現,一下子撲到病榻前。
望著氣若游絲的張太后,朱厚照的心不知怎的,猛然一陣劇痛。
他能對任何人無情,但他始終是人,是人,就有難以割舍的牽掛。
真元凝聚成絲線,纏繞于張太后的手腕上,轉化天地靈氣為生機,通過真元絲線輸入張太后體內,為她延續生命。
然而,張太后的身體機能已經老化到了極致,澎湃的生機入體,就好比泥牛入海,根本毫無作用。
一只手搭在朱厚照肩膀上,阻止他繼續灌輸生機,弘治帝神情苦澀道:
“沒用的,她的壽元已盡,誰也難以挽回?!?
朱厚照默默的真元絲線,救張太后的辦法并非沒有,只是他做不到。
太上老君的九轉還魂丹,西王母不死神藥,可以逆轉生死法則的生死簿都太遙不可及了。
似是感應到了朱厚照的到來,張太后拼著最后一口氣,睜開了雙眼,看著這個讓她既驕傲又無奈的兒子,聲音虛弱道:“照兒.”
欲伸手撫摸愛子的臉龐,卻又那般的無力,連動一下都感覺如負萬鈞之重。
朱厚照緊緊握住張太后的手,他沒有哭,也沒有說話。
母親將逝,做兒子的卻是無能為力,他人生首次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母子四目相對,過往種種產生的嫌隙在此時全部煙消云散。
生命走到盡頭,一切皆是空幻。
張太后艱難的指了指皇宮外的方向,她還有一個兒子沒來。
都要死了,她渴求的不過是見見自己的兒子,把自己兒子的樣貌永遠映入腦海罷了。
朱厚照元神一動,將被他圈禁在王府的安王攝了過來。
多年的圈禁生涯,幾乎快把安王給逼瘋了,披頭散發,衣衫襤褸,毫無皇家貴胄該有的模樣。
見到朱厚照的第一眼,安王下意識的往后躲,躲在弘治帝背后,眼中盡是恐懼與怨恨。
只是伸了伸手,就把他圈禁數千年,他的這個便宜哥哥,太狠了,太絕了。
當得知張太后命不久矣,安王登時號啕大哭,泣不成聲,悲傷至極。
“母后啊”
安王淚流滿面,仿佛天塌了一般,也不知道他這哭聲有幾分真幾分假,或者兼而有之。
張太后也是他的母親,兒子哭老娘,天經地義,而沒了張太后的庇護,以后他要是再觸及朱厚照的忌諱,就不是圈禁那么簡單了。
“莫哭,莫哭”
靠著朱厚照渡過去的一縷真元,勉強坐起來,看著不斷哭嚎的小兒子,張太后最后再保護他一次:
“以后做事要安分守己,莫要讓你兄長為難。”
她是一路看著朱厚照成長的,太清楚朱厚照的秉性與手段了,深知安王是斗不過朱厚照的,故而臨死了,還要囑咐安王安分守己。
唯有安分守己,安王才能活下去,若安王還是賊心不死,那后果很難說,可能不會死,卻會比死更難受。
“兒臣謹遵母后教誨!”
安王有沒有把張太后的叮囑放在心上,張太后不知道,該囑咐的囑咐過了,往后之事,便聽天由命吧。
目光落到朱厚照身上,張太后眼神迷離變幻,回顧過往曾經,往昔之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不知何時起,這個兒子與她越發疏離,也不知何時起,母子之間嫌隙越來越深
幾千年過去了,記憶早已模糊,記不清了,然而彌留之際,她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朱厚照。
顫顫巍巍的撫摸著朱厚照的臉龐,張太后忽然笑了,笑得那么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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