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婦【已替換】(1/2)
正值隆冬,白雪皚皚。
齊國公府的琳瑯院內,卻是暖意融融。穿著一身家常耦合色短襖的魏嬤嬤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問丫鬟道:“夫人還未起嗎?”
丫鬟名叫丹枝,正是齊國公夫人的陪嫁丫鬟。鵝蛋臉,柳葉眉,臉兒白皙,眸兒清澈,年紀輕輕,卻端得一副沉穩的氣度,丹枝含笑說道:“回嬤嬤,還沒呢?!?
魏嬤嬤無奈搖了搖頭,沖著丹枝道:“你且出去準備準備,我去將夫人叫起來?!闭f著便繞過紫檀邊座嵌玉石花卉寶座屏風,朝著黃梨木如意云紋架子床邊走去。
剛成親半年,架子床上大紅色的床帳還未換下,臥房內還是新婚時的喜慶模樣。魏嬤嬤一伸手,一摸著床帳的質地,便頓了頓,這是在安武侯府所不能比的。
在想起半年前那場聲勢浩大的婚禮,魏嬤嬤覺得,她家夫人這回應該是嫁對了。
她將床帳撩起,勾于兩側的帳勾之中,望著那大紅色百子喜被中微微隆起的身形,才小聲道:“夫人,該起來了。今兒還要去瑞鶴堂那邊請安呢?!?
錦被之中的身影微微動了動,沈令善迷迷糊糊翻了一個身。她的睡相并不好,潑墨般的青絲鋪得鴛鴦滿枕都是,看著有些孩子氣。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請安二字,沈令善才攏著暖和的被褥從榻上坐了起來,只露出一張玉嫩精致的俏臉來:“外頭下雪了嗎?”
聲音帶著幾分初醒時的慵懶,聽著有幾分幼時的軟糯之感。
魏嬤嬤還當她是孩子似的,笑笑就道:“是啊。下了整整一夜,這會兒才剛停?!?
這是她嫁到齊國公府后的第一場雪。
沈令善想著,朝著窗戶那邊看了一眼,就“嗯”了一聲。外頭太冷,她有些不想起來,可她老早就改掉了這個賴床的毛病,也不知怎的,嫁到齊國公府之后,便情不自禁沾染上了這懶散的習慣。沈令善將被褥攏緊幾分,覺得大抵是睡得太舒服了,這琳瑯院的架子床比普通的要大上兩倍,身邊又沒有人,她一人獨占,怎么睡都成。
沈令善自榻上起來,外頭的丫鬟早已捧著盥洗用具魚貫而入。
琳瑯院共有丫鬟婆子三十個,不過沈令善還是習慣一直伺候她的丹枝和碧桃,從娘家過來的,用的自然順手些。
凈面漱口之后,便坐于妝奩前梳妝。
沈令善美貌清絕,是世間少有的顏色。因新婚不久,平日還穿著顏色鮮艷的衣裙,越發襯得她艷色無雙來。
梳妝之后,沈令善便去東院老太太的瑞鶴堂請安。
出了琳瑯院,那刺骨的寒風便像刀子般割在臉上,生疼生疼的。沈令善攏了攏身上的大紅色織錦皮毛斗篷,繼續往前走。
待路過花園的八角攢尖頂小亭,身后便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沈姐姐,沈姐姐。”
沈令善步子一頓,轉過身去,就看白雪茫茫處,一個墨綠團子朝著她跑了過來。小家伙本就生的胖嘟嘟的,穿著一身厚厚的襖子,襯托得他越發像個球兒般。這會兒急匆匆的跑過來,看著便像個球兒圓潤的滾過來似的。
他跑到沈令善的手邊,才仰起頭甜甜一笑:“沈姐姐也去給祖母請安嗎?”
小家伙正是江家小公子江嶸,齊國公江嶼的幼弟,才八歲。
跟著江嶸身后的乳母李媽媽,忙糾正道:“公子又叫錯了?!?
“……哦。”小家伙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這才反應過來,朝著沈令善規規矩矩的行禮,“嫂嫂好?!?
沈令善覺得他十分可愛,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就說:“咱們一起去吧。”
“好啊。”江嶸笑笑道。
小家伙跟著走了幾步,才停了停,翕了翕唇,遲疑的問道:“嫂嫂……我能牽著你的手嗎?”他的身份使然,被養的很好,一張臉胖胖的,可身邊伺候的下人們也畢恭畢敬的,并沒有特別親近的人。他的眼睛很亮,“……之前請安的時候總是碰到茂哥兒。二嬸嬸牽著他的手,我也想有人牽著我的手?!?
江家大爺同妻子阮氏,在七年前的一次意外中去世,那會兒江嶸才只有半歲。
沈令善笑了笑,素白的小手自斗篷內伸了出來:“喏,牽吧。”
江嶸看著,這才歡喜的握?。骸吧┥┱婧??!蹦_下吱嘎吱嘎踩著雪,江嶸覺得有趣,牽著嫂嫂的手,臉上更是堆滿了笑意。
沈令善似乎也被他的笑容雖感染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牽著手便到了瑞鶴堂。
沈令善來得算是晚了。
她緩步進去,朝著主位之上的江老太太請安:“祖母安好,孫媳來晚了?!?
江老太太穿著一身寶藍色牡丹穿花遍地金通袖襖,戴著攢珠眉勒,眉目慈藹,體態微胖,看著便是個有福之人。原是和顏悅色同幼孫茂哥兒說著話的,聽到沈令善的聲音,才緩緩抬起頭來。
見面前的美貌女子,雖是一副婦人的得體裝扮,可生得艷光四射,清麗無雙,她一踏入,這瑞鶴堂頓時就亮堂了起來……生的也太美了。難怪他那孫兒心心念念。
江老太太對沈令善這個孫媳是不滿意的,可誰叫她那江嶼自己要娶——如今這江嶼,可不是她能隨意做主的孫兒。
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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