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楊靜之后，江孜忍不住問應遲：“到底是怎么回事？”
    應遲示意她不要說話，拉著她的手進了審訊室旁邊的屋子里。
    審訊室里亮著一束燈光，打在張茜的頭上，她整個人的狀態就是蒼白而頹廢。
    應遲解釋道：“這里是特殊的玻璃，可以看到那邊的一切，你看著就明白了。”
    抓捕是在和她告別之后行動的，她都能想到的線索，自己作為專業刑警不可能不會注意到。
    找不到線索是能力問題，但是放任線索證據不足就錯抓人定罪，這是職業道德的問題。
    他不想，也不會成為這樣的警察。
    那一束燈光照得張茜刺眼，她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被抓到。
    她也不打算隱瞞。
    “你知道嗎，我不叫張茜（qian），我叫張茜（xi），我和他......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他的名字都是按照我的名字諧音取得，他說我是他的夢想，所以他的榮耀我要占一半。”
    張茜兀自笑了，陷入到回憶里出不來了。
    “漸漸地，選秀出道，那些年輕貌美的粉絲奉他若神明，他也裝的足夠好，溫柔體貼，專一負責。”
    “只有我知道，背地里他睡過多少個制片，睡過多少個小姐。”
    她的眼睛里沒有淚水，那是絕望而空洞的眼神，看得讓人感到害怕。
    “我就遠遠地看著他，一點點失去本心，他變得不像他，最終......”
    “我們倆形同陌路，我愛他所以我不肯離開，我只好當他的小助理，伺候著他，看著他繼續和別人相愛。”
    張茜喃喃自語說了很多，或許是長時間沒人聽她傾訴。
    她太想把這些東西告訴大家了。
    她吸了吸鼻子，接著說：“那天他炫耀他借來的豪車，帶我去兜風，路上又接了個美女，那個女的我認識，陪酒的一個女的......我默不作聲，她卻生氣，認為我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哈哈哈哈我不應該？她才應該滾蛋！”
    “她鬧得下了車，安希帶我出去，為的是想從我這里借錢給他，我已經為了他把所有積蓄都搭進去了，我們兩個陷入爭吵，路上他失手撞死了一個女人。”
    “他害怕，我也怕，可我更愛他，我說......沒事，如果被發現了，我就和警察自首說是我撞得，我們兩個把尸體丟到山下，很長很長時間都沒人發現，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周潛坐在張茜的對面，他聽著這些東西忍不住皺緊眉頭。
    “那你為什么要殺他？”
    張茜對上他的視線，諷刺冷笑：“他因為睡了個女人，被臭保安威脅，所以就轉頭威脅我拿錢來，我沒有錢給他，他就說要把我送進監獄，因為我撞死了人？呵......我當時安慰他所說的話全被他錄音保存，變成我的犯罪證據，警官啊......”
    “這世上有王法嗎？”
    周潛不帶有任何的感情，繼續問；“你用什么手法殺害了他？”
    “我和楊靜一起去酒店給他送錢，我趁楊靜姐走后，偷偷穿了保潔的衣服進去，塞了毒藥在紅酒里，那不會死人，只是一點點的致幻劑，我藏在床底下，等待他們進來。”
    “我看著他們倒下，在他還沒暈過去的時候，砍下了他的手。”張茜冷笑著，雙手帶著手銬舉起過頭頂，對著刺眼的光，她半瞇著眼，瘋狂的笑著：“他的左手上還帶著我們的對戒......是不是特別的諷刺？”
    她沉默了很長時間，低低說道：
    “我死在了他的自私里，我對他的愛逐漸消磨，失格的愛散去過后，他只能被我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