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塵而去!
“東西你可以吃了,盤子可要給我看好了。”易云把手里的糕點扔給小差手里,奪過馬繩,翻身上馬。
小差緊緊地護著盤子,唯唯諾諾地應著是。
易云這才趕著馬,疾馳追上,嘴里依舊憤憤不平地嚷著“明知那大牢現如虎口狼窩,為什么非要拉著我?”
馬上風大,說兩口話,嘴里便灌滿了風!
“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徐仁幕那惡人就得你來磨!”藍悅回過頭哈哈大笑,也不怕灌了風,一溜煙兒就消失在拐角處!
平陽城是由老城改造而起,靠山傍水,地勢險要,街道十橫九岔,錯落有致,道道路路相通。牢房離城中倒是不遠,平日里穿插小道也就一刻鐘多點的腳程,今日怕是沒人有這閑情雅致了!
不過就隔著兩條街道,那邊繁華熱鬧的景就已冷清了許多,街角處依稀可見零星幾人橫街而游,見疾馳而過的馬,又都是管家管馬便紛紛早早地讓了道。
不過頃刻間便見大牢近在眼前,只是街道已越走越冷清了,平常百姓對這些個晦氣地都是能避則避,可偏還是有些人卻上趕著——當然是前面那匹馬上的紅衣女子!
兩人馬蹄剛落進牢前,一小差便屁顛屁顛地上前牽馬候著了。“藍大人,易大人。”
“人呢?”藍秋一躍便翻身而下,問著話的功夫就已拾級而上幾步。
“在里面。”
易云也趕緊跟了上去。
大牢前的青天白日也并不比其他地方有何不同,除了多了幾步青石臺階,臺階整齊干凈,就連大牢上的那兩個大字也是分外的流光溢彩,哪里有人神懼怕的恐怖氣氛!
兩人一路大步就星穿門而入,過廊而行,比肩接踵地趕進了大牢深處,一路四處角落火盆的火還燃得滋滋響,卻越響越亮。
“下官易云,下官藍秋參見從事史大人。”
火焰呼呲聲似乎燃得越來越響,本就靜謐的空氣里都能嗅到焰火的氣息,幾人簇擁中的徐仁幕從暗黑的陰隱中轉過身,忽明忽暗的紅光把他臉色也照得黑白不明,只留下易云、藍秋微躬的身影在星星火光里搖曳著。
“司戶參軍藍秋,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欺上瞞下。”徐仁幕一開口便是中氣十足地責難,也正好和他那八尺壯碩身軀很是匹配,特別是那兩撇胡子,吹氣瞪眼上下抖動,竟生幾分的……。
“下官不敢!”藍秋立刻跪下身子,面色不改,肩挺筆直,正腰拱手地回答著。
一見藍秋一副身正肅寧的模樣,徐仁幕更是氣得不輕,連帶著眉弓上的眉毛都跟著表情似乎眉飛色舞般,快近不惑之年,火氣卻如此旺盛,怪不得眼間唇上依稀可見歲月的痕跡!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司戶、司法向來是各司其職,互不干涉,今日你不但涉獵司法刑部辦公,還徇私枉法私自鎖拿司法參軍,如今還想混淆視聽,枉自獨大嗎?”
好大的一頂帽子,就這樣直直地壓在藍秋的項上,也不管那纖細的玉頸受不受的住。
藍秋正想辯論,一旁暗黑的陰影里適時地趴出一人,蓬頭散發凌亂不堪,倒是那背后大大的囚字很是顯眼,那姑且算是人吧!不管不顧地擼挽著徐仁幕那綾羅錦緞的下擺,就是一陣呼天搶地哭訴:
“大人啊!從事史大人救救小人,小人冤枉啊!您要為小人做主啊!”哭得那是撕心裂肺,訴得是肝腸寸斷般。
易云卻嚇得一哆嗦,往后跳了一大步“祝老頭,你下午不好好的睡午覺,弄成這副鬼樣子,想嚇死我呀!”不知是不是真嚇著了,易云心有余悸直拍著胸口。
徐仁幕立刻賞了易云一個大大白眼“整日里沒個正行,堂堂朝廷正七品官員,束散裝亂的這般大驚失色,成什么樣子。”
一大頓的朝廷榮辱,正官清譽言攻語擊,拍得易云訕訕然地直摸鼻子,也捎帶著正了正發冠。
祝世榮見縫插針地越發拽緊徐仁幕的下擺,那哭天喊地的淚涕都恨不得兜進衣擺里“大人啊!小人冤枉啊!救救小人。”
徐仁幕到底是冠正衣清的書香世譽,如此阿雜臟模樣,引得他連連躲腳,最后厲聲呵斥“好好回話!做些什么雜臟模樣?”
那祝世榮立刻收斂,端跪恭正“小人天降橫禍,為朝廷鞠躬盡瘁,老矣垂垂之幕,藍司戶甚是囂張,聽信愚民諂媚,強權私逞同僚下獄,徇罰酷刑加身,突受此不白之冤,真惶惶不可終日,求大人垂恩,為小人辯已清白。”
一頓口齒伶俐地深情陳述,紅口白牙地顛倒是非聽得易云目瞪口呆,哪里還記得起正衣冠!
“藍參軍,可有其事?”
徐仁幕大義凜然地大聲呵斥,易云不由得一身驚顫,回頭望去藍秋,她卻依舊面不改色,身正肅寧恭敬地回道。
“下官不敢跋扈枉私,所做皆是奉公執法,不敢有半分懈怠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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