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凡，對不起！現在是最關鍵的一年，我們就要面臨高考。應該身心投入到學習當中，沒有時間談戀愛。如果有學習上不懂的問題，可以隨時問我，就這樣！”雖然穿著土氣而寬大的校服，眼前的女孩卻顯得格外靚麗，說完話直接轉身瀟灑離開。
    “干得漂亮，不凡！”趙巖、袁剛、周政圍過來，臉上帶著笑容，“恭喜達成高中表白第二十三連敗！”
    是夢嗎？
    任不凡恍恍惚惚，看著身邊三個如此年輕的損友，再環顧這個深埋在記憶當中的操場，感覺不到真實。
    明明離開學校，走上社會十幾年。
    明明已經渾渾噩噩到了三十歲。
    明明因為肺癌不治身亡，非常痛苦地插著管子死去......
    難道這里是死后的世界？
    人死之后會活在自己的回憶當中？
    可為什么是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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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怎么了？”趙巖攬著他的肩膀，發現任不凡臉色不大對，于是低聲問道，“不過是玩游戲輸了，罰你向蘇甜表白。之前也經常玩，不都沒事嗎？該不會你對蘇甜有意思吧？”
    “不會吧？我們的凡凡動了真情？”周政也湊過來，擠了擠眉毛，“人家蘇甜雖然拒絕的很委婉，但擺明對你沒意思。你是不是真喜歡她呀？哥們勸你還是別胡思亂想的好，咱們這樣的壞學生，跟人家不是一個世界的。”
    “就是！”袁剛用力拍打他的后背，“兄弟們錯了還不行嗎？大不了下次不罰你跟女生告白......”
    “別愁眉苦臉的！”趙巖輕聲說道，“下節歷史無聊得很。咱們現在跑出去，到電動游戲廳，我請客！”
    “那太好了！我們走吧？”袁剛與周政都露出興奮表情，拉著任不凡，準備和趙巖一起從學校后門翻墻。
    “我不去了！”雖然搞不清楚是夢是真，任不凡沒有跟著一起走。
    “怎么，難過啦？你真喜歡蘇甜啊？”趙巖眨眨眼，想了一下，“不是吧？我說不凡，且不說咱們都是常被點名批評的壞學生，跟蘇甜那種乖乖女不同類。就咱們這歪瓜裂棗，人家也看不上啊！雖說你在咱們兄弟間五官還算端正，可是摸著這層肥肉自己想想看，咱配得上那種美女嗎？”
    “啪！”任不凡將捏著自己圓鼓鼓肚上肥肉趙巖的手拍掉。
    他和這三個損友從小一起玩到大，都不是熱愛學習的類型。
    而且四個人長相也都比較寒磣，跟帥字完挨不上邊。
    趙巖小時候左眼被石塊砸傷，雖然視力恢復，但變得很難看，跟右邊的眼睛形成非常不平衡的對比，完是一只眼睛毀了一張臉；
    袁剛的五官倒還工整，只是臉上坑坑洼洼，就跟剛剛結束世界大戰一樣；
    至于周政，他嘴里兩顆兔牙格外明顯，一說話就露出來。
    任不凡的臉比較干凈，五官也不丑，然而有句話說得好像，一胖毀所有。
    雖然有1米75的個子，體型卻是橫向發展，足足260斤大胖子，走起路來身上肥肉一顫一顫的。
    四個人常在一起，被人笑稱“吳高四丑”。
    雖然不知是夢亦或真實，任不凡隱約記得這次逃課，會在游戲廳被班主任抓住。
    因為他們四個“犯案累累”，甚至之前就有留校察看的處罰，于是終于被學校開除，遣送回家。
    而這一天，也是他們四個離開學校，開始走上社會的關鍵轉折。
    接下來十幾年內，除了周政混得比較好，學了門修車手藝，在他舅舅廠里干到車間主任之外，趙巖和袁剛渾渾噩噩混了幾年，陸續到外地打工，很少能夠見面。
    任不凡也是一樣，這次被開除后，回到家差點被父母打死，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在外地吃盡苦頭，最后因為抽煙過度患上肺癌，三十歲了還沒談過戀愛，孤苦伶仃地躺在醫院慢慢死去......
    他搞不清楚活到三十歲的人生是夢，亦或者現在回到十八歲是夢。
    然而經歷了那不知是真實還是夢的人生，也知道接下來會是人生轉折，將是一條不歸路，所以不想重蹈覆轍。
    “別逃課了！”他站住腳步。
    趙巖、袁剛、周政陸續回頭，有些吃驚地看他。
    “不凡，你是真的被傷到了？都怪兄弟，早知道不玩了。”趙巖皺眉。
    “要不我們看看能不能幫他追到蘇甜？”袁剛想了想。
    “跟那沒關系，”任不凡搖頭，“我也不喜歡蘇甜。”
    “那你怎么這么反常？”周政過來看他的臉，“沒睡醒？”
    “我只是突然覺得，咱們這樣下去沒有好結果。”任不凡嘆道，“之前都已經留校察看，再被抓一次恐怕要被開除。”
    “開除就開除唄！咱們本來就不想讀書。”趙巖不以為然。
    袁剛和周政也是差不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