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沒有酒的酒水(1/4)
紅日最后一絲身影已藏于山后,一個人站在路上,身后的影子越拉越長,最終消失不見。
天色漸暗。
拿出水葫蘆灌了一大口水,陳歲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向山上望去。
這個裝水的葫蘆也算是家傳之物,據他爹爹講,是他爺爺親手制作的,去田間勞作,隨身攜帶一個裝水的葫蘆,倒是方便得很。
與元夕他們分別的時候,成是非好意要把他的裝水葫蘆里灌滿酒水,被陳歲歲婉拒了,雖說此行張仲謙給了他不少銀子,可他不還是陶家堡那個只會種地的少年?酒只能拿來過節,卻不可用來解渴。
沿途清流小溪不少,這葫蘆空了隨便找個地方就可灌滿了,還不花一文錢。
一路奔波,早已饑腸轆轆的他從懷中掏出個紙包,里面只剩下一個饅頭,陳歲歲看了一眼,一個饅頭掰作兩半,幾口下去,半個饅頭就已入腹中。
俗話說得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走了這么遠的路,半個饅頭下肚跟沒吃一樣。
山中傳來幾聲鳴叫,陳歲歲把剩下的半個饅頭重新包好,塞入懷中,閃身進了山林之中。
陳歲歲很羨慕元夕那手驚雀指的功夫,打獵太省事了,隨便幾下子就能打好幾只山雞野兔回來,這一路上,元夕可沒少打些獵物給大家打牙祭。
這一路上好吃好喝的,讓陳歲歲覺得日日都在過年。
隨手折了一根拇指粗的樹枝,擼去枝葉,將這根一臂多長的短棒握在右手,左手順手撿起幾顆石子,向四下丟去,正巧驚起一只山雞,陳歲歲腳點地騰身而起,又一腳踏在一棵樹干之上,橫著身子向著那只撲棱著翅膀的山雞而去。
手中短棒一揮,正巧敲在那只山雞頭上,陳歲歲一笑,凌空翻了個身子,伸手一勾,便抱在一棵樹上,隨即跳了下來,撿起了那只已經被他砸死的山雞,拎著雙翅,美滋滋地下山而去。
邊走邊想,家里那邊的南山還是小了些。
路旁有河水,陳歲歲把掛在腰上的葫蘆灌滿之后,抽出短劍開始宰殺這只山雞。
開膛破肚,放血拔毛,陳歲歲的手法很是嫻熟,畢竟也給陶先生做過許多次了,這手藝,早練出來了。
將光禿禿的山雞晾在一旁,他起身去附近拾些干柴。
當他抱著一小捆干柴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洗好的山雞不見了。
把干柴扔下陳歲歲四下張望了幾眼,就看到有人在不遠處躡手躡腳地走,懷中似乎抱著一物。
肚子又開始叫了,陳歲歲眉頭一皺,向著那人追去,那人聽得動靜,知道有人追來,便也撒開丫子跑了起來,不過是幾息的功夫,陳歲歲便擋在了那人面前,盯著那人懷中的山雞問道:“這位大哥,不問自拿,有些不大好吧!”
那人訕笑了兩聲,低著頭道:“我見周圍無人,還以為是沒人要的,便撿來了。”
陳歲歲一伸手道:“拿來吧!”
那人原本想耍個無賴,可一想方才這人追自己的本事,便認了慫,把懷中山雞遞了過去,趁機抬頭打量了幾眼眼前之人。
這一打量不要緊,卻被眼前之人下了一跳,手中的山雞都沒拿住,掉了下去。
心中大呼,我的親娘啊,怎么這么倒霉,撿只山雞都能撿到這位小爺頭上,我李三兒的命咋這么苦呢?
此人正是從牛角山跑出來的李三兒。
那天方一艾帶著一眾兄弟先行歸山,想到大姐大似乎很生氣,而右護法似乎也未占得便宜,方一艾一想,這事兒得有人背鍋,想來想去的,可不就賴那個前來通風報信兒的李三兒么?
李三兒就稀里糊涂的給關在了牛角山上。
至于安小刀與佘睥龍二人,早就忘了李三兒這么一號人了。
好在方一艾還算不是死心眼,萬一把李三兒給餓死,這背鍋之人可就沒了,便還命人送些殘羹冷炙給他充饑。
李三兒被關了幾日,發現沒人送飯過來,他趴在門縫向外瞧了瞧,發現門外的守衛也不見蹤影,就這么等了大半天,也沒個動靜。
這李三兒好歹也是當了好幾年的山賊,眼珠子一轉便沖著外面喊餓,只是扯著嗓子喊了半天,也無人搭理,連個出來呵斥的人也沒有,李三兒便急了,用力晃蕩著木門,晃蕩幾下門也沒開,便打起了小窗戶的主意。
木窗被砸開之后,他爬了出來,,貓在地上等了一會兒,聽了聽動靜,卻沒什么動靜,一座偌大的山寨竟然一點人聲都沒有,心生疑惑,李三兒順手抄起一根短棒壯著膽子向外走去。
逛了一大圈,李三兒懵了,這么大一座山寨,怎么就說空就空了呢?人呢?人沒了也就算了,你倒是留口吃的啊。
最終李三兒拎著一個酒壇子下了山,酒壇子里灌滿了水,他的肚子卻是癟的。
這一路上,靠著偷雞摸狗,他勉強能把肚子填飽,卻也挨了好幾頓的打,還有好心人給了他口剩飯,淪落成乞丐的李三兒欲哭無淚。
這山中山雞兔子不少,只是他抓不到,也有命好的時候,撿到幾顆山雞蛋,卻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今日他的命就不太好,早上要了碗稀飯喝了之后,這一天都粒米未進了,餓得他心里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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