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祭酒禮服
    燒炭翁走出了好幾里地才喘著氣停了下來，悄悄回頭看了看那月光下下樹林掩映之中的茅屋的屋頂，確認那女鬼沒有跟來之后才長舒一口氣道：“這真是活見鬼了！”
    燒炭翁便繼續(xù)往山下走去，走到集市正巧碰見了同樣是來趕集的裴家廚娘。幾經(jīng)討價還價之后，燒炭翁順利的將辛辛苦苦燒制的木炭全賣給了裴家的廚娘，廚娘吩咐身后的小廝幫忙接過了燒炭翁手中的擔(dān)子，準備離開。燒炭翁心情大好，又想和這山里面大戶人家的廚娘套套近乎，于是故作神秘將蒼老的聲音壓得更低道：“裴家掌廚大娘，你可知今天黎明前我在山上看見了什么嗎？”
    廚娘瞥了一眼眼前這個全身炭黑只剩兩個眼睛是白色的燒炭翁，并沒興趣和他閑扯敷衍道：“我忙著呢，還有好些東西需要采買，主家還等著用早膳呢。別誤我的事兒吖！”說罷就揮手讓小廝跟著她繼續(xù)逛集市。
    “誒誒誒，您先忙，其實也沒啥事兒，就是那裴家深山里的醫(yī)廬里，我看見個穿著白衣紅邊的女子，好像···在院中打水。覺得瘆得慌而已。”燒炭翁知進退，立刻讓開路來讓自己在這商山之中最大的主顧通過。
    可是沒想到那又白又胖的廚娘，一聽裴家醫(yī)廬就像被針扎了似的。將圓盤似的臉湊近燒炭翁瘦削黢黑的臉瞪大眼睛問道：“那醫(yī)廬廢棄多年，怎么會有人打水。你倒是說說清楚！”
    之所以廚娘反應(yīng)如此之大，是這整個裴家大院上上下下都知道那廢棄的醫(yī)廬是裴老爺心里的禁地。這么些年多少人提議將其重新翻修擴建。可是裴老爺就是不肯，不準任何人擅動，自己倒是經(jīng)常拿些新的稻草木料四處修修補補。
    “就是像剛才說的那樣，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白衣女人，衣袖都是紅色在月光下特別顯眼，然后重復(fù)的向著水井之中扔著水桶。你知道這深山老林里山精鬼怪不少，見了都得裝作沒看見，低頭速速通過，這不我才今天這么早趕到就遇見了您了嗎！”燒炭翁本只是想套個近乎，沒想到這廚娘反應(yīng)如此之大，于是又再仔細的復(fù)述了一道，但是卻極力的想撇清關(guān)系于是補充道：“興許是老漢我看走了眼，這黑燈瞎火的我又打著瞌睡······”
    “不行！你的跟我回大院走一趟！”廚娘覺得這件事很有必要稟報給老爺，只是自己說的話口說無憑，但是帶上這個當事人就不一樣了。
    “不不不，大娘你且放過老漢我啊！”燒炭翁本來還想著拿著錢去喝一杯濁酒壓壓驚，但是這一下就要被抓進大院里去，心里是一萬個不愿意，他屈著膝蓋雙手合十作揖求饒道。
    “你這老頭子，我們又不會吃了你，就是讓你去給我們老爺說說今天看到的怪事兒，說不好咱們老爺還會重重有賞呢。瞧你那點兒出息！”廚娘雖然語氣不太客氣但是說的話倒是真話，裴老爺在這整個商洛山之中的威望和人品都是值得信賴的。
    就這么，小廝將這全身炭黑的燒炭翁半推半就的帶回了裴家大院。
    廚娘在后院打來熱水，讓這燒炭翁將碳手黑臉都洗洗。很快一盆清水便成了墨汁。那干凈抹布燒炭翁是說什么也不肯用的，就那么用手抹臉甩干了臉上多余的水，朝著廚娘嘿嘿的傻笑。
    “那就跟我來吧!”廚娘正將那燒炭翁往老爺?shù)臅繋ァ?
    這時候，只見雙鬢斑白的裴老爺帶著一行人疾步往這雜院后廚趕來。
    廚娘見老爺來了，立刻屈禮埋頭對著老爺請安。
    “人呢？”裴老爺免去了廚娘行禮著急的問道。
    “就是這位燒炭翁···”廚娘指了指身邊的老翁便站到了一旁。
    裴老爺上前，見那燒炭翁嚇得往后縮了一步。于是放下了自己的著急，真誠的看著老翁禮貌的問道：“不知老翁今日在山上醫(yī)廬的見聞可真切？”
    “我···我是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裾，袖···袖口可能是紅色的長發(fā)女人在那院中···打···打水。但也有可能是年紀大了看花了眼。”老翁現(xiàn)在十分后悔自己的多嘴，不知道會不會給自己帶來什么禍事，那女鬼真是晦氣。
    “好的，我知道了！”裴老爺說罷對身側(cè)的廚娘吩咐道，“給老翁做一份早膳好好款待，以后這后廚的木炭就讓這位老翁供應(yīng)。”
    老翁一聽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也讓自己撞上了，忽然覺得那女鬼恐怕不是什么害人厲鬼應(yīng)該是個喜神也未嘗不知啊，于是激動道：
    “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裴老爺安頓好燒炭翁之后，便帶著人直接從后門出了大院。朝著深山中之中的醫(yī)廬進發(fā)。
    一輛馬車飛奔在僅一車之寬的山道之上，車夫也站起身來揮舞著馬鞭好更快一些。
    在能看見醫(yī)廬長滿厚厚一層青苔的茅屋頂，裴老爺撩開車簾對著車夫囑咐道距離醫(yī)廬遠一點的地方就停車，他自己走過去。
    裴老爺怕驚了院中人。
    很快馬車徐徐停了下來，裴老爺從車廂之中下來，跟著下來的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儒生。
    二人手揣于袖朝著醫(yī)廬走去，在走進那長滿青苔的竹籬笆門外的時候。裴老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喉結(jié)微動，雙目微瀾，阿離穿著她的祭酒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