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后記之花開爛漫時(全劇終下)(3/4)
秦奕淮將明信片翻轉一瞧,反面是幾行清麗娟秀的字跡。
來自于孫穎滋。
——嗨,秦奕淮,收到我的明信片,你是不是感到很吃驚?不用驚訝,我之所以用國際快件是因為我怕明信片被淋濕弄臟了。九月三號,我在西西里島埃特訥火山。這里很熱,前天下了場大雨,你那里呢?
短短的幾行字,也沒有多說什么。
秦奕淮不禁搖了搖頭,時隔了兩個月才寄來一張明信片,從頭到尾卻沒有提到自己如何,是說著一些不相關的事情。
秦奕淮握著明信片的一角,瞧著那字跡,最近卻是一抹弧度。
他在默默回答:明信片已經收到,沒有淋濕也沒有弄臟。九月三號,我在港城。這里不是那么熱了,夏天已經過去了,只是有些日子沒有下雨。
明信片是在九月三號寫下,同日寄出的。
秦奕淮注視著那明信片,不禁感慨,又是一年九月來臨。
又到了他們的忌日了。
自從那場事故之后,至今已經二十余年了。
秦耀宗不準他們去拜祭父親。
對于父親當年的一意孤行,秦耀宗始終都耿耿于懷不曾原諒。
除了當年下葬的時候,秦奕淮也不曾再去過。
而就在前幾天,陸展顏打來過電話,言談之中意思他們一起去祭拜。秦奕淮當時沒有應允,只是隨意找了個借口以工作忙碌為由,就將電話掛了再聯系。只是說了再聯系,卻再也沒有聯系。
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敢去。
他又有什么顏面,去見父親?
其實,他才是那個罪人。
在當年對父親說了謊,對所有的人說了謊。
思緒如潮水涌來,秦奕淮的眼前有些恍惚,瞧著那明信片上的字跡,突然就記起那日在停車場,最后一次見到孫穎滋時她所說的話語。
——秦奕淮,你就別著記著過去的事情了,快點忘了吧!這樣才能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秦奕淮對這四個字,竟也有了些憧憬和期待。
他復又拿起手機,將號碼撥給了陸展顏。
那頭的陸展顏接起了,秦奕淮道,“昨天你說,一起去墓園祭拜,什么時候去?”
※※※
傍晚的南山墓園,人跡罕至。
荒草遍地,風吹拂而來明明是有些熱感的,但是此刻卻很涼。
從入口的地方,慢慢走進來一位老者。
老者拄著拐杖,一身黑衣,他的步伐很慢,默默走在交錯的小徑。天色泛濫著晚霞的光輝,不再是湛藍的,卻是鮮艷的,那份空寂依舊如此廣闊無邊。他的目光,混沌的閃爍的,注視著前方,更遠的前方。
老者獨自一人,往他注視的方向前行著。
走過曲折的小徑,一道又一道,秦家的墓地,就在前方不遠處了。
就在山頂的那一片墓地,老者的步伐終于停了下來。
他的視線,掠過了幾道墓碑,而后定格在其中一道上。
他的步履忽然有些踉蹌,也有些急切,邁的步子顫抖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地往那墓碑走去。
終于,終于走到了墓碑前方。
墓碑上鑲嵌的照片,那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那樣的英氣風發,那樣的從容沉穩,那樣的風度翩翩。如果此刻身邊還有旁人,那么就會發現墓碑照片里的男人,和面前的老者是有多么神似。那眉宇之間的異曲同工,是任何人也無法如此相似的。
墓碑上的名字——秦江詢。
而這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秦耀宗。
秦耀宗站在墓碑前,拄著拐杖的手都在顫抖。他一眨不眨的瞧著,瞧著照片里的男人。
黑色的照片,沒有色彩,瞧不見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只能在回憶里凝望想象,描繪他最生動的畫面。而秦江詢微笑的臉龐,讓秦耀宗突然怒氣橫生,他生氣地用拐杖剁著地板。
“你這個不孝子!竟然走的比我還要早!竟然要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你說你怎么能這樣?讓你不要去愛那個女人,你偏偏不聽!讓你不要生下那個孩子,你也不肯!你總是這樣,總是這么不聽話!”
“你丟下了方嫻,你丟下了那幾個孩子,你知道這幾年方嫻多辛苦嗎?你對得起她嗎?你對得起孩子們嗎?你都沒有盡到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責任!你也不是一個好兒子!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最愛那個女人嗎?你當時怎么就舍得這么走了?你怎么就舍得這么走了?”
秦耀宗起先是在厲聲訓斥的,可是說著說著,那聲音哽咽到不行。
他的雙眼,早已經通紅一片了。
“方嫻一定都跟你說了,孩子們都很好,暮云和季琳去美國了,童安那孩子和向陽在一起。五兒還是那么不聽話,我也管不住,隨她去了。你不會想到,這些孩子里,就奕淮最爭氣,將公司打理的很好。還有世錦,他結婚了,娶了一個叫陸展顏的女孩子,生了個女兒。那孩子很可愛,我很喜歡。我本來是不同意的,可他不學好,就像你一樣?!?
秦耀宗的聲音都在顫抖,“我不答應都不行,我沒有辦法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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