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節(jié):誰的重生?(1/2)
赤石城的秋天,比所有的地方都來的早,也都來的冷。才十月初,就已繁花落盡,黃葉隨風。臨早入晚時,更需得添件薄衫御寒。
夕陽西落,晚霞云卷。
鹿鳴披了件素錦薄袍坐在床上。她交握雙手,臨窗而站,透過半開的窗戶,安靜的面朝北方看著。那高高挑起的屋檐遮擋了她的視線,她只能看到小小的天空一角,外面更大的世界,她看不到。
此時的鹿鳴,整個人有些迷茫。她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周圍的一切對她來說,有著似是而非的陌生感。
滿臉皺紋的老阿婆提了剛燒開的水從小廚房出來,在院中就見窗子打開了,粉衫素袍的小姐站在床前,木木的抬頭看著天。老阿婆“啊呦”一聲叫喚,快步的走進屋。
“小姐,您怎得支開窗子吹風了,藥婆不是說了么,您的身子不好,是要避開冷風的!快快躺下來!”老阿婆將手里的銅水壺往地上一擱,過來先關攏可窗戶,然后攙住鹿鳴,催促著讓鹿鳴去躺著。
“小姐,老奴曉得您心里害怕,可您聽老奴的話,咱為了自己的身體,什么事情都先忍忍。咱先好好的養(yǎng)著,等身子好了以后啊,再想事兒,這人啊,只要活著,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再說了......”
“阿婆,我不害怕!”就是莫名的想看著北面的天空。
鹿鳴咧開嘴角,看著老阿婆微微笑起來,同時手也一轉,反握住了老阿婆的手,“阿婆莫擔心,我就是待的有些悶了。啊呀,有些餓了呢,阿婆吩咐廚房弄點雞汁肉糜粥給我吃吧!”
老阿婆沒在繼續(xù)念叨,應聲好,先泡了杯熱茶,再將屋里的炭盆撥旺一些,這才出去了。
老阿婆一出屋,鹿鳴臉上的笑容就一點點的收斂了起來,她看著暖紅的碳火,嘆息一聲,一只手輕摁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她的心里有些難受。
這種難受不是因為曹家退親。對于曹家,她沒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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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因為自己被拘在院子里不得自由。
心里的難受,好像是因為別的。
可是,是別的什么呢?
鹿鳴拼命的想,就是想不出來。她不由又站了起來,再一次的打開了窗子一小角,然后看向北方的天空。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想看著北方,她甚至想去北方。她不太確定,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因為以前的事情,她都忘記了。
二日前的初次醒轉,如果不是老阿婆告訴她她叫鹿鳴,是這個家里的小姐。她恐怕會連自己叫什么、是在哪里都不知道的。
可是奇怪,為什么會什么都不記得了呢?
脖子都酸澀起來,鹿鳴才又合攏窗子會屋坐下,她自己也能感覺的到,身體確實虛的很。
好一會兒后,院門上的鎖鏈聲嘩啦嘩啦響起來,那是老阿婆回來了。
只是,端來的并不是雞汁肉糜粥,不過是一碗面糊水。
“小姐您身子剛好些,吃的太油膩只怕不好,等過上二日,再進補吧!”老阿婆的眼睛有些紅,僵笑著解釋。
鹿鳴淡淡一笑,就將面糊水都喝光了。
隨后在老阿婆的要求下鹿鳴坐到床上。老阿婆則在旁邊納鞋底。
房間里,洋溢著溫柔的安靜。溫柔的令人忘卻她們是被鎖在這深院中的。
“阿婆,我睡夢里,又夢到那個跳舞的女人了。”鹿鳴翻了個身,看向老阿婆,忽的開口。
老阿婆手里的動作凝停住,有些緊張的看著鹿鳴,“還是小姐之前說過的,那個背上有條蛇、光著身子在跳舞的那女人!”
鹿鳴點了點頭。
鹿鳴醒來后,在床上的這二日,一直都反復做同樣一個夢。夢里,有一個女人在積雪地上跳舞。女人全身赤裸,烏黑的長發(fā)散開,除了脖子上掛了三枚泛青的銅錢,再無其它裝飾。她的起舞并無器樂伴奏,但抬腳起手,腰肢搖擺,竟自成韻味。而隨著女人長發(fā)的擺動,腰肢的扭轉,能看到她脊背上紋了一條盤踞的蛇。
那蛇通體青色,一半盤踞著,蛇頭的部分卻昂然抬起,吐出猩紅的信子,但并不給人以陰冷之感,反而有著霸道的威嚴。
這夢境,鹿鳴只給老阿婆說了。
“沒事的,老奴再去熬藥給您喝下去,再過陣子您定然就好了,再不做噩夢了!”老阿婆說著就去熬藥。
鹿鳴就閉上了眼睛,努力著回憶往昔。奈何往昔空空。她僅知道的,只是老阿婆告訴她的那一些。
......
“藥?沒了!”廚房管事婆子翹著腿,坐在四方桌前用手從一只整雞上撕扯下一條腿往嘴里遞。
“沒了,不能夠啊,我明......”老阿婆一下反應過來,藥不是煎完了,是抓的原本就不足量。
老爺夫人去了,公子也沒了。這個家如今就小姐一人,她們這些狗奴才,是要,是要......。老阿婆的眼睛盯在那只雞上。明明有雞,小姐要喝雞汁肉糜粥,廚房的人就是說沒有。她是不想小姐難過,才說了什么現(xiàn)在不能進補的話。
老阿婆真想將桌子抬翻了去,讓她也沒得吃!但她終究沒敢這樣做,萬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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