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何如澤畔草(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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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的馬車就停在九爺府的大門外。負責駕車的是小太監薛公公。
陶沝低著頭,在兩名守門侍衛狐疑的目光中隨傾城上了馬車。
兩人這一路均是沉默不語,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誰都不愿率先提起關于那位太子殿下的話題。
馬車行駛了約摸半個時辰方才慢慢停下。
車門外也緊跟著傳來了薛公公那獨特的公鴨嗓音:
“姑姑,已經到了!”
傾城聞聲撩起窗簾朝外面瞥了一眼,而后回頭看向陶沝:“你先下去吧,我還要去辦一些事情,待會兒再來這里接你……”
陶沝頂著一頭霧水被趕下馬車,發現自己此刻竟然來到了城外的護城河畔,然而放眼望去,四周皆是三三兩兩結伴出游的陌生的平民百姓,并沒有半個她所熟悉的身影。
陶沝心中一片迷惘,正要轉身向傾城問個清楚,卻在下一秒愕然發現后者所乘的那輛馬車早已在薛公公高超利落的駕馭技術下,調頭揚長而去,只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見此情景,陶沝徹底懵住了,當下追也不是喊也不是,正當她暗自懷疑傾城今次帶自己出來是不是在耍著自己玩兒時,不遠處突然匆匆走來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身影——
那人始終低著頭,就像是在遮掩什么似的,幾步來到陶沝跟前,姿勢極其別扭地沖陶沝雙手一抱拳,道:“姑娘,讓您久等了……”
陶沝聽出這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忙定睛一看,這才赫然發現對方居然是小太監樂喜。因為他身上并沒有穿平常那件寶藍色的太監服,所以讓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姑娘!”樂喜抬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太子爺讓奴才來請您過去,您且隨奴才走吧……”
一聽到“太子爺”這個稱呼,陶沝心中原本的疑慮瞬間消失殆盡,只愣愣地朝對方點了點頭。
樂喜領著陶沝沿護城河畔往前走。河岸種滿了垂柳,可惜還不到枝葉繁茂的時節,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空立原地。
盡管時值冬日,但因今日天氣甚好,河面上還是飄著好些精致畫舫,看樣子都是出外玩樂的。
據說,明、清時期由于京城內的皇家園林不許百姓進入,因此,城外的護城河道就成了普通百姓的游樂圣地。除了佳節放燈賞燈之外,平日一般人家出游亦大都會選擇泛舟河上,從朝陽門外登舟,沿護城河南下直至東便門或通惠閘,一路欣賞沿岸景致,可謂是快意悠哉。
眼睜睜地望著這些畫舫,陶沝心中沒來由地又一次回想起那日某位太子殿下送她離開時的場景——
其實這些天以來,她每天都會不止一遍地重復回想那時的畫面——如果當時他們并沒有被那位康熙皇帝發現,那么她現在很可能已經安然無恙地到達杭州,開始過新的生活了吧?
可惜功虧一簣,就差了那么一點點……
難道,這也是命中注定嗎?
兩人一直走出百米開外,陶沝終于瞧見一艘精致的紅木畫舫就停在前方不遠處。
樂喜熟門熟路地領著陶沝走上畫舫,小太監賈應選這會兒正站在掛有厚厚卷簾的艙門前,也是一身罕見的青衣打扮。
見陶沝過來,他連忙哈著腰朝她行了個禮,然后幫著她撩起半邊門簾:“格格,請!”
陶沝沒去計較對方的稱呼,只感激地朝他點了點頭,而后抬腳踏入了船艙——
一個玉白色的身影此刻倚窗坐在船艙的最深處,正是那位華麗麗的太子殿下。
然而,就在對上他那雙猶如琥珀般的丹眸的一霎那,陶沝忽然不由自主地怔忪了一下——
說實話,她先前早已不止一次在腦海中幻想過自己再次見到他時的情景,甚至還想過要順著自己真正的心意再問他一遍那個選擇題的答案,可是——
等到這會兒真的親眼看到他時,卻是第一眼就讓她萌生出一股想要流淚的沖動——
因為他整個人看上去很憔悴,憔悴得令人心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絕食的緣故,他此刻的臉色看起來極為蒼白,連帶原本薄如紅楓的嘴唇也隱隱泛白。
盡管他看她的目光依舊炯亮,但氣色卻差得要命,仿佛下一秒就會突然離她而去一樣。
原本埋在心底的怨念瞬間煙消云散,因為這樣的他,實在讓她無法硬起心腸去怨他什么。
而看到她走進來,他原本淡無血色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抹難得的暖意,連帶唇角也微微上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你來了……”
聽他開口說這句話的時候,陶沝沒來由地又想哭,因為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點力氣,原本清亮的嗓音似乎也變得莫名暗啞。
她死死咬住下唇,站在原地暗暗積蓄了好半天的氣力,才勉強忍住沒有讓自己當場哭出來。
“站在那里做什么……”他繼續沖她笑,笑容有如冬日里的暖陽,淡淡的,卻很溫柔。他就這樣笑著朝她伸出一只手,“過來……”
陶沝吸了吸鼻子,緩緩上前,一直走到他跟前才停住腳步。
他面前的桌案上擺著一盞喝了一半的清茶,是陶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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