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沈大老爺是浙州一帶的大商賈，這樣的陣仗也不會慌了手腳。
    “那可不一定。我若是廣管事，肯定不會把銀子藏在自家里，只要有點(diǎn)腦子，都知道不妥。”莊王爺笑了笑，“當(dāng)然，也有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說。我只是好奇，沈府這么大，沈大老爺卻這般篤定，一點(diǎn)不怕打草驚蛇啊。”
    沈大老爺沉默。
    但莊王不讓他沉默，“沈大老爺究竟為何這般篤定啊？”
    沈大老爺胖鼓的胸膛開始大起伏，“不為什么，先請官差搜阿廣住處。如果搜不到，自然也會搜別處。”
    “原來如此，沈大老爺一開始這么說就好了。”莊王似乎mǎnyi，點(diǎn)到采蘩的名，“童氏，照你之前所說，官差捉拿你的時候，你在沈氏的房里為她梳妝。”
    采蘩道是。
    “捉拿你之后，將你押到了你住的院子，當(dāng)你的面搜出了證據(jù)。而你爹也和你yiyàng，都是被官差押到住處的。”莊王見她再點(diǎn)頭，就看了在場的證人們，“對這點(diǎn)，你們有無異議？”
    除沈珍珍蹙眉外，眾人皆搖頭。
    “那就不對了。證物未搜到先抓人，順序反了吧？而且，我看過你們幾個的供詞。”莊王指著沈大老爺身后的幾個仆人，“雖說看到廣管事在賬本上動手腳，還有看到廣管事從賬房里拿出真賬本的，但你們看過童氏與她爹共謀其事嗎？”
    那幾人面面相覷，都望沈珍珍，他們只照她吩咐作假證。
    莊王是公私分明還是有別的目的，采蘩不知道，她只知道到此為止，因?yàn)檫@個人，公道漸漸站在了她這邊。
    “采蘩和她爹住一個院子，她爹做的事，她怎會不知？”沈珍珍必須力爭。
    “沈氏，你如此得出結(jié)論，實(shí)在沒有說服力。倘若你爹某日殺了一個人，本王說你跟你爹同罪，你服不服？”莊王舉了個妙例，“再說回順序反了的事。你們口口聲聲不能打草驚蛇，但先抓人后搜證，顯然都篤定得很。沈大老爺篤定，捕頭篤定，沈氏你呢？”
    沈珍珍啞然。
    莊王再問沈珍珍的三個丫頭，“當(dāng)日，官差來捉拿童氏時，你們有沒有驚訝？”
    沈珍珍沒有說過這個，所以丫頭們?nèi)鐚?shí)點(diǎn)頭。
    “那么，沈氏呢？她什么反應(yīng)？是否像你們yiyàng十分驚訝呢？”莊王連續(xù)發(fā)問。
    沈珍珍為自己辯白，“我無須驚訝，這事我爹幾日前就跟我提過，讓我心里有數(shù)。”
    “幾日前，沈大老爺已知廣管事偷銀子，卻在喜日當(dāng)天才報官。”莊王反復(fù)但聰明得繞著，“沈氏，你聽說自己的夫婿要納童氏為妾時，是怎么想的？”
    沈珍珍覺得自己低估了這個不管政事的閑散王爺，只覺應(yīng)付得喘不過氣來，“采蘩與我從小一起長起，夫君納她，我挺高興。”
    “是嗎？挺高興，但看她被抓卻毫無驚訝之情。”一句比一句犀利，莊王目光如兩柄寒劍，守在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身邊，令他們膽怯，“你們?nèi)齻€丫頭誠實(shí)答我，沈氏可曾為童氏說過半句好話？或者向她爹求情？”
    三個丫頭連連搖頭，在莊王的氣勢下，哪里敢撒謊。
    “沈氏，你其實(shí)對你夫婿要納童氏十分怨恨吧？所以，設(shè)計了這場局，在你大喜之日，讓你憎恨的童氏受到滅頂之災(zāi)，滿足你嫉妒的心理。這些人，都已讓你沈氏買通，和你同聲一氣，嫁禍兩個無辜的人。”莊王這個推論一出，跪倒一片喊冤的人。
    沈珍珍不跪，“莊王爺如此說，是為了所謂的公理，還是針對我義父？無憑無據(jù)，全由您一人揣測，讓人不能心服。”
    “浙州府尹審此案全用大刑來『逼』供，此其一。捕頭先捉人再搜證，且別地不搜，就搜廣管事父女的住所，此其二。你，對從小伺候你的童氏冷漠至此，此其三。三處疑點(diǎn)，足以讓我懷疑你們的供詞有問題。今日問堂到此，之后我會對證人一一確認(rèn)。童氏沈氏暫時收押。”
    還是要沈珍珍陪坐牢，莊王退堂。(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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