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火上澆油的君子和淑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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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火上澆油的君子和淑女
西騁突然明白,眼前這個能造出左伯紙來的女子,不但因為遇到了一個身懷絕技的師父,也是因為她擁有的靈悟,天賦和容納百川的氣度。看她靜笑的面容,她可知剛剛那番言論會引起各個官民紙坊激烈的駁斥。什么叫秘訣技巧藏不住?但凡能造出名紙的紙坊,藏著掖著,甚至棄文字記載而采用口述相傳的方法,正是為了讓秘密只留給自己的傳人。如他,即便拜師張翼,要想學得張永紙卻也是不可能的,因他不是張氏子孫。
然而,不知怎么,西騁心里涌起熱切。他想循著她的話去試試看,揭開藏在那些奧妙名紙中的秘技。
“如何?西大公子想好了沒有?”夜『色』涼冷,采蘩的雙眸卻有灼光。
尋常人不明白,但作為同樣追求著最高造紙術的西騁,他明白得很。一直以來,他認為創紙的過程是寂寞的。不懂的人視造紙為很簡單的體力活,懂的人也多淺嘗輒止不以為然,只有真正渴望將世間最寶貴的思想保存下來的人,才會殫精竭力追求這筆巨大財富承載體的完美。它們的承載體就是紙。
沒有左伯紙,當時大書畫家的作品難以張揚。沒有蠶繭紙,王羲之的蘭亭序難以聞世。外行人只道書畫大家們的才華縱橫,卻不知他們為了一張能展現他們作品意境的紙而堅持不懈去尋求。所以,蔡倫造紙,左伯造紙,張永造紙,哪怕他們自身是文學家,書畫家和國家舉足輕重的棟梁之材。造紙若超越了實用的階段,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堪稱珍寶國寶的存在。小小高麗,不過造出獨特的綿繭紙,就沾沾自喜,貢奉給皇上,實則賣弄。而采蘩再現了左伯紙,用不了多久,她所在之處門檻都會被踏破,四面八方的文人墨客將為求一枚紙而擲金。紙,可以平凡不起眼,也可以窮奢極侈,就看紙匠的功力。如同瓷器中最尋常的碗和名窯古瓷花瓶,天地之別。
“你不怕我學去你師父的心血結晶,我又何必拒絕?”怎么都不是他吃虧,“不過你師兄好像不太情愿,你倆還是商量一下得好。”
于良嘟噥,“既然知道是我師父的心血,憑什么讓你學去?我這個徒弟還一點都沒弄明白呢。”瞄一眼采蘩,不行不可以的話卻說不出口。因為她說得真沒錯,師父一向不贊成造紙分門別派的。 紙貴金迷229
“師兄,隨軍路上你沒好好聽師父說話,他可是把天南地北說得出名的紙幾乎都拎過一遍。”那時,采蘩還嚇了一跳,想師父真得什么紙都能造,不是吹牛的。唯左伯紙,人人當左氏不外傳,殊不知是左氏子孫鉆進了牛角尖,造不出來了。
“啊?!什么時候?”于良想起師父和采蘩一起喝茶的情形,“我以為你們只是喝茶而已!”虧了,虧了。
“師父每回都叫你一起,不過你很忙沒空就是。”難得的和心上人隨處可接近的狀態,于良抓緊時機獻殷勤,師父也是故意放他去。那時誰也沒想到,師父教給她的那些會成為遺言了,而于良和語姑娘仍是斷了緣分。
“烏云呢?左大匠沒跟你說過?”西騁問道。
“那個啊——我只能想成是師父出給我的一道題。再說,紙上談兵不可靠。”論嘴皮子,她比師父說得精彩,師父那套一般人聽不明白。
采蘩對于良說,“師兄,合我二人之力是造不出烏云的,算他一個吧。”
“我不行,可是你一定行,干嘛讓他撿現成的?”于良覺得采蘩能造得出烏云。
“因為我需要西大公子的幫忙,以烏云酬謝,且將來你我必定能造出超越烏云的紙來,師父不會失望。”自信,由心而生。
這讓西騁反省自身。她和他一樣,都痛失了重要的人,但她卻煥然一新,為她師父贏得了令人尊重的身后名。而他,只知買醉,什么都沒能為明兒和語妹做,如今來紙官署也是被她所激。
“你要我幫什么忙?”他不會讓自己欠她人情,“若只是如此,不必以烏云酬謝。”
“幫忙是順便,鉆研烏云之邀倒是誠心實意的。我師父既然未留下它的造法,你就并非撿現成,這酬謝便只是把我的心得告訴你而已。西大公子要不答應,那么我也不會開口請你幫忙。無功不受祿,采蘩這點道理還是懂得的。”她亦堅持。
“好,你說吧。”這就算答應了。
“西大公子這幾日可曾聽到過關于我的傳聞?”采蘩問。
“既然是傳聞,便作不得數。再者,我又不是不認識你,你是怎樣的姑娘,自會判斷,無需聽他人嚼舌頭。”西騁或許高傲,時有名門公子的任『性』,但實在人不壞。
采蘩一笑,“這話從對手那里聽來,頗讓人感嘆。” 紙貴金迷229
“對手?”西騁卻適應得很快,“你我要一起造紙,說對手已經不合適了。”
“也對。”采蘩改正得也很快,“西大公子,你常見皇上嗎?”熬夜看書網不跳字。
西騁沉『吟』之后回答,“御紙坊與皇宮一墻之隔,我又有出入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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