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飛雪無痕,小鬼敲更(1/2)
醒的時候,眼前伸手不見五指,但再無睡意。
采蘩披衣起身,輕手輕腳走出艙房。轉(zhuǎn)彎要上樓梯,卻見貨艙中透出燈光。她望了好一會兒,最終沒過去,踩上甲板。有了劉管事開場,她對向氏的人頗為忌憚,哪怕兩日來遇到這個叫阿錚的對她彬彬有禮。
甲板上阿肆正在打帆,看到她便是點(diǎn)頭招呼。
“大妹子早啊。”蟒花從后面過來,精神奕奕的模樣,“風(fēng)向變了,船有些不穩(wěn),把你晃醒了吧?”
“不是,我一向醒得早。”不說做了惡夢,采蘩看到大艙冒煙,“可要我?guī)兔ψ鲲垼俊?
“不用不用,你做飯我就得少收你船資,回去婆娘要怪我第21章 飛雪無痕,小鬼敲更又做賠本買賣。”蟒花連連擺手,十分認(rèn)真地拒絕。
采蘩聽他說話總有趣得緊,不由笑道,“你原本就是私下載客,回去瞞下不說,大嫂又怎會知道?我給你的船資還可作了私房錢。”
蟒花張圓眼,“那如何使得?我婆娘雖長得不好看,但配我也綽綽有余。她脾氣臭,發(fā)起火來拿棍子追得我滿院跑,但對一雙兒女真心疼愛,將我老子娘照顧得十分仔細(xì),為我做暖衣厚靴,盡我吃酒。她為了一個家辛辛苦苦,我怎能瞞著她藏私房錢?”
采蘩聽了,心頭發(fā)暖,“蟒大哥好福氣,娶得如此賢妻。” 紙貴金迷21
蟒花居然不好意思,低頭憨笑。
“妹子別聽老大吹牛。即便他不說,大嫂也能知道他多載了客。胡子是大嫂的親兄弟,什么事不跟她報一遍?瞞也瞞不住。萬一事情捅破,老大就慘了。大嫂賢不賢,我不知道,但知她兩根殺威棒很厲害,下手真狠。”阿肆手里抱著一小壇子酒走過來。
“死小子,敢這么說你大嫂,也不想想身上的冬衣是誰縫的?”蟒花瞪第21章 飛雪無痕,小鬼敲更鼻子上臉。
“不是大嫂的丫頭縫的嗎?老大,你身上的也是。大嫂壓根拿不了針線,繡個蝴蝶成鬼臉,我可穿不出去,我皮薄。”阿肆拍開泥封,酒香四溢。
“你小子死定了,我告訴你啊。”蟒花東瞧西看,好像怕著什么。
“胡子下去一個時辰了,這會兒鐵定睡得梗梗的,偷聽不了。老大,別的兄弟都服你,就這怕老婆一樣,也太沒大丈夫氣了。”阿肆把酒遞給采蘩。
采蘩沒察覺自己笑得歡暢,愣愣接過卻不知道他的用意。
“去你的!怕老婆怎么了?怕老婆的男人旺子旺業(yè)。你一條光棍懂個屁!”蟒花呸他,又對采蘩道,“這小子讓你喝一口哪。”
采蘩猶豫,“我很少喝酒。”
“拿你的銀子買的,你不喝他也不會喝。意思意思抿一口,再給他就行了。小子脾氣死倔,不白拿別人的。”蟒花解釋。
采蘩這才明白,轉(zhuǎn)兩圈選個好下口的地方,匆忙喝一口。不料酒入喉就頓覺辣麻辣麻,一股熱氣直沖鼻管腦門,立刻大聲咳了起來。
她這么狼狽,蟒花卻哈哈大笑看笑話,“大妹子,看你脾氣不小,怎得沒有半點(diǎn)酒量?”
采蘩想說脾氣和酒量有何關(guān)系,結(jié)果咳得更厲害,只覺脖子以上著火似得滾燙。
還是阿肆有良心,給她倒了一碗涼水。
她好不容易能說話,卻張嘴酒氣,“什么酒辣得燒面?” 紙貴金迷21
“沒名字,以前我們常住一家客棧的自釀酒,入喉如火,靈氣上沖,三杯下肚眼珠子轉(zhuǎn)圈。那一小壇普通人喝完要睡足兩日方可解了酒勁,阿肆當(dāng)水喝,活干得更利落。他從小在酒缸里泡大,酒量無人能及。大妹子其實(shí)膽大,我讓你喝,你就喝?”蟒花早知道采蘩一定狼狽。
采蘩當(dāng)然聽出他的調(diào)侃,橫去一眼,“蟒大哥拿我逗趣,是否該減船資?”
蟒花駭然,連忙捂嘴,嗚嗚道,“大妹子饒我,家中——”
“上有老下有小。”他早說過了,采蘩仿他的語氣。
蟒花看看鬧得差不多了,拿開手,正色問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采蘩皺眉,“此話何意?”
“我看你們姐弟三人衣衫襤褸,但你舉止大家出身,二弟貴氣難藏,小弟漂亮不凡,實(shí)在不似普通百姓。”一條船上待了那么久,不可能看不出端倪。
“如今北方世道不好,我們姐弟三人無依無靠,又是走遠(yuǎn)途,謹(jǐn)慎些能保平安。不過,也并非蟒大哥所想的那樣大家出身。”最后一句采蘩說的是自己。
“大妹子可懂江湖?”蟒花見她不肯說也不勉強(qiáng),還暗道她聰明。
采蘩搖搖頭,她所知的江湖皆從一道服役的女大蟲們那里聽來,難斷真假不說,也不能脫口而出。
“那你不知道飛雪樓?”蟒花似有話說。
采蘩回道,“不清楚。”
“飛雪無痕,小鬼敲更。”蟒花說得后四字沉冷,“它是極其隱秘的殺手組織,受雇取命,千兩起價,不像我這種接小生意的,捧個銀塊疙瘩就當(dāng)寶。”
“飛雪無痕,小鬼敲更?”寒毛直起。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