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殮進材(1/2)
相對于柳莊而言,余二毛的家就是大山里的平原了,摩托車只能騎到半山腰,前面就只剩下一條荊棘泥濘的小路直插云霄。
余二毛把車子放在路邊上的鄉親家,背起沉重的工具箱緩緩的向上爬去。
從半山腰到山頂不到兩公里的路程卻用了將近三小時,到山頂之時余二毛已是汗汗流浹背,狼狽不堪。
山頂上是一大片空曠場地,不遠處是一個村莊,那就是柳家莊。
余二毛四處搜尋,我發現邊上有一條小溪。
他走過去,從工具箱里拿出長衫,長衫是道袍,顏色為深藍色,款式和民國時期的長衫差不多。
余二毛用毛巾沾水清洗臉上的汗漬和灰塵,換上長衫,梳理了一下被風吹得凌亂的頭發,然后拿出小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
看著鏡子里自己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雙烏黑清澈透底的眼睛,他得意的笑臉笑了,心想這么俊俏的臉龐想必應該是道士中的第一帥哥了吧。
余二毛這般梳理打扮其實也不是為了臭美,而是他們這一行的職業操守,無論刮風下雨他們都要保持一個整潔干凈的形象出現在亡人家屬面前,這是對死者最起碼的尊重。
整理好這一切,余二毛重新拎起工具箱朝村莊走去。
大老遠就就聽見一陣陣哭泣之聲,接著看見許多人從一戶人家進進出出,憑經驗判斷亡人就是這家無疑。
余二毛輕輕走進屋中,只見屋中坐著老老少少十幾個人,其中幾個穿得全身雪白的孝衣,頭上的孝帽只披到臀上,在那里嚎啕大哭。其他還有一些只袋了一個孝冒。
這戴孝是有講究的,亡人直系親屬子女就需要全孝,就是穿孝服,戴孝帽,并且孝帽后面的長度要80公分。其余人只用戴孝帽,長短則也要依據同亡人的關系而不同。
來人看見余二毛的到來,立馬條件反射條件反射似的沖到他的面前,紛紛跪倒在地上,兩手撐地,低頭不語。
這是亡人的親屬在給余二毛行跪拜大禮,以此來表達內心的感激之情。
余二毛雙手伸向前方往上一抬輕輕說道:“各位請起!”眾人起身后又放聲起來,哭得最厲害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此人應該就是柳天昊的母親。
在農村死了人,作為親人的直系親屬,如女兒老婆都是要哭的。
而且哭不是那種嚎啕大哭,是邊說邊哭,一邊敘說著死者與自己的生前關系或者死者的死亡原因,一邊神淚俱下的哭,這種苦是對死者的一種懷念,也稱為哭靈。
從哭聲中余二毛了解到了柳天昊是去山上砍柴回來后發瘋后后上吊自殺的,在上吊之前還拿菜刀砍傷了自己的老婆紅梅。
為什么好端端的一個人會上吊自殺呢,這個無人知曉。
這時邊上幫忙的鄰居請余二毛坐下且端上了茶水,遞上了煙。
農村里這一點是很淳樸的,無論那家有個紅白喜事,鄰居們都會放下家里的農活全家來義務幫忙,燒飯的燒飯,招待的招待,采購的采購,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紅喜事一般是一天,白喜事最少三天,長則七天。而這些鄰居們都會默默的幫忙到結束的那天。
余二毛看了看表,發現指針指向了11點,午時到了,準備開始入殮進材。
尸體停放在房間內床上,死者上身穿一件藍色的麻布襯衣,下身穿著一件西服褲子,臉上蓋著一張黃色的紙錢。
這臉上蓋紙錢是有意義的,據說是為了不讓死者的眼睛看到腳,腳即是腳下,意思為死者的晚輩,即兒子孫子之類的。看到了會給這些晚輩帶來霉運,因此連枕頭都要拿掉。
余二毛招了招手,示意閑雜人等退下,按照鄉村入殮習俗直系親屬除留一個子女和一個幫忙的宗親之外都要回避。
當圍觀的人們離去,余二毛關上了門,取出一支香點燃在死者邊上轉上兩圈之后插在床前的香爐上,指示死者兒子頭頂壽衣跪于床邊,名曰暖衣°
余二毛揭開了死者臉上的紙錢,一張紫色的臉赫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張臉真個表情都是變形扭曲的,猙獰的,灰色凸出的眼睛,烏黑色的嘴唇,以及那半伸向外的舌頭。
看來他在死之前非常的痛苦,掙扎了很久。
余二毛跟著他的二爺爺入殮過很多尸體,但是仍然被眼前的這具尸體嚇的心臟咯嘣一跳,但是作為一個道士他很快就鎮靜了下來。
當靜下來后他心中更多的是感嘆,感嘆一個生命如此的脆弱。
一個人從出生要牙牙學語走路要一兩年,到上學懂事有需要五六年,到成家立業又要需要十五六年,而柳天昊整整45歲,這45歲要經歷45個春夏秋冬,但是在這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就消失殆盡,無影無蹤。
按照程序解析來是穿壽衣,在宗親的幫助下脫去了死者的衣服,然后從上而下開始為亡人穿上壽衣。
當給柳天昊穿鞋的時候余二毛的手手猛然感受到手上濕漉漉,他抬起手一看發現是一些如同水狀的狀液體。
“哪來的水”余二毛很驚愕,現在是十月份,溫度不算低,但是對于大山之中來說已經不算炎熱了,有時候在午夜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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