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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雪邁出那個矮矮的門檻沒幾天，肖伶打來電話。
    “你和暮雪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讓她那么傷心。暮雪回來就哭了，她從來沒這樣，她一直很堅強的。她說你有了別人，不要她了。胡奚你說句實話，是這樣嗎？你是真的對暮雪變心了嗎？”
    我變心？驢唇不對馬嘴，竟然成了我變心？哼哼。胡奚冷笑。
    “其實，怎么說呢，關于暮雪，有些事情我比你知道，她很在意你的。她這次回去，就是因為太在意你。其實，她是回去向你解釋那件事情的。不用說，你明白的，就是那個交警。他老婆找你了，我和暮雪都知道。這件事，你不要輕信，我以人格擔保。我和那個交警也有聯系啊，暮雪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是嗎？是嗎？你和那個交警也有聯系？哈哈。你是什么人啊，你可信嗎？你是什么玩意？你拿什么擔保？人格？哈哈。
    “那個交警的老婆純粹神經病，疑神疑鬼。我和暮雪到交警支隊給你處理車禍，誰想這個交警那么熱情，特別對暮雪那么熱情。呵呵，暮雪有吸引力嘛，你多有福氣。自己的女朋友有魅力，多帶臉兒啊。他主動請我們吃飯，用警車拉我們上街，呵，過十字路口的時候，鳴著警笛，沖著紅燈就過去了。我們也知道，他是有目的的。可我們用著人家啊，只是吃吃飯跑跑車嘛，又不會讓他達到目的，沒必要總板臉拒絕吧？”
    哈！哈！只是吃吃飯跑跑車，就象只是跳跳舞摟摟腰，對么？沒必要拒絕，最后就出了臺，上了床，賺了錢，對么？用著人家辦什么事啊？我出車禍才花了幾個錢？用得著你們這么賣力求全？
    “再說了，這種男人不利用白不利用。天下男人沒幾個好的。不包括你啊，呵。說實話，我和暮雪就是要利用利用他，誰讓他趁機不懷好意，老色迷迷的樣兒！你出車禍讓他一處理，肇事方賠了八千多，白——，白——，噯？多少來？不對不對，我記錯，不是記錯，是說錯，說錯了，是八百多，八百多。暮雪跟你說過吧？”
    哈！哈！哈！你是說白白得了八千多，對不對，又一次說漏嘴了不是？！我出車禍并沒怎么受傷，也就花個百八十，怎么會賠償八千多？八百？那不對，真要是八百，倒沒必要瞞我了，是八千，讓人倒吸一口涼氣的八千啊，來路不正的八千。好！好！好！你們好，你們真好！
    “唉呀，反正，這個交警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想碰暮雪，門兒沒有。只要讓他什么也得不到，交下這么個朋友也沒什么呀，這個社會就這樣，對不對？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朋友多了好走路，大上一次回去，他還幫我們學會開車了呢，我和暮雪都拿到駕駛證了，免費。拿到證以后還提供警車讓我們上路練車，多好的事。要不得花好多，還不一定考得出來。這個交警倒也不壞，有點花花腸子就是了。你就當逢場作戲。我向你保證，暮雪和他只是朋友，絕沒那回事，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以后好好對暮雪啊，我們過段時間就回去，她可是我的鐵桿姐妹，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你不能象現在這樣委屈她！”
    聽她悠悠娓娓地道來，胡奚氣極反笑。
    這是一套什么哲理？這是什么狗屁交警？這是什么純潔無瑕的女人？這個社會就這樣？哪樣？社會這樣你們就一定要跟著也這樣？逢場作戲？逢場作作戲就可以天上掉餡餅不是？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哈哈，哈哈！可不是嗎，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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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什么時候回來過，什么時候學會開車了，我怎么一點不知道？你們，瞞天過海隱瞞欺騙我不要緊，可你們，這不是**裸的交易是什么？朋友？朋友的名義，就可以改變交易的實質？就可以遮掩內心的庸俗和骯臟？還振振有詞了你們！
    不爭氣，給自己人丟盡臉面的女人！用男人的貪念，自己的青春美麗，說白了是用自己的色相花環，就算沒上床，沒上床就能達到目的，用男人那毫不費力的順水人情，說白了是投機取巧、雞娼狗盜、挖國家墻角、張張嘴動動筆跑跑腿就能辦那么點在老百姓看來千難萬難的便宜事的所謂本事，滿足彼此的欲念和虛榮，卻感到滿心喜悅、無尚光榮！
    這是什么女人，被虎視眈眈地垂涎，內心還多么看重甚至感激這個無私無畏、憐香惜玉、真是有能力啊的朋友，完美絕倫的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而且，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榮，沾沾自喜于自己多么有魅力，事情多么順利，占了多大的便宜，對嗎，對嗎，對嗎？！
    “肖伶你聽清楚：你們回不回來，與我無關！你說的這些，也與我無關，我全不知道，全沒聽見。就這樣！還是那句話，好自為之。”
    胡奚悶著胸，“再見”也沒說，重重扣下電話。耳根一下變得清靜。
    巨大的孤獨和彷徨卻四面八方撲將而來，把他的胸腔、大腦和心臟擠壓成高度濃縮的炸彈，隨時要炸飛了去。